然而还不等步子歪歪扭扭的迈出去,她便直接被人捞了个满怀,挡住去路。
闻讯赶来的捕快把暗巷围得水泄不通,周围乱七八糟的,杨不留有些晃神的跌在这人的怀抱里,被他揽着肩膀侧身靠在院墙上,一时不语。
杨不留先本能地推拒了一下,见这人纹丝不动,沉沉的叹了口气,抬眼一瞧,这才卸了力,重新一头栽进去,瓮声瓮气的哼唧。
“一个寻常造假的作坊应当不至于结下甚么当街杀人的仇敌,应当是他触及到了什么人的利益或是秘密,极有可能是他这胭脂的来处有问题……殿下——”
诸允爅环着她的肩膀,轻轻护着她的头顶,打断道,“吓坏了吧。”
杨不留闻言一抖,沉默良久,闷着摇了摇头,“就是太突然,没甚么,还是松开我吧,我身上全是血……”
诸允爅知道她在逞强,忙收紧手臂把人拥得更紧,“你没吓坏,我可吓坏了,一见着你就浑身是血的,你不安慰安慰我啊?”
杨不留仰起脑袋看着诸允爅,唇角微微勾起来,似乎浅浅地叹了口气,轻轻回拥着诸允爅,“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安慰安慰你。”
白宁叮嘱了捕快押送犯人看好伤患,站得老远盯着搂搂抱抱的俩主子,又瞧了瞧巷子口扒着墙边儿往里瞧热闹的几个小孩儿,踢了方才追着黑衣身影上蹿下跳无果,站在一旁叉腰捯气儿的周子城一脚,“要不提醒一下,这光天化日的,教坏小孩子了。”
周子城杵了他一拐子,回道,“要去你去,我怕挨揍。”
回肃王府之前,杨不留先跑到收治作坊主吴照的医馆瞧了一眼。
肃王并着白宁周子城三位凶神恶煞戳在杨不留身后,转眼间就忘恩负义的吴照妻子这才哭哭啼啼的再三发誓确实不知今日黑衣凶手的来历,亦不知吴照平日里做买卖结了什么仇家。
这位夫人哭的惨惨戚戚,说得言之凿凿。
杨不留却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扯出一声冷笑。
她拉着脚上拖着锁链的吴照夫人,躲在医馆的屏风后面低语了几句。白宁和周子城大眼瞪小眼的听不清,诸允爅却影绰望见吴照夫人捂着嘴惊惧不敢痛哭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杨不留倒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说一句吴照伤势难活,黑衣人若知他未死,恐入夜会再来行凶,届时但凡知情者,想必他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