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出了问题?
诸允爅把手中的信纸递给杨不留,暗自叹息,继而问道,“案子发生的顺序可已查明?”
周子城点头,又从前襟儿里扯出一张破纸,“发现毁了容的姑娘们大多日子记得很清楚,我跟白宁还特意打探了一下案发前一日里姑娘们……在房间里接待过的客人,没发现有甚么重合的异样。”
烟花柳巷多半是熟客,诸允爅摇了摇头,并不介意,“这么多姑娘,都去照顾一遍生意还不如直接在脑门儿上写着他有问题。”
周子城红着脸,打探消息时,被姑娘们缠着不放的温软酥酥麻麻的让人打不起精神,诸允爅看着他嗤笑了一声,一扇子敲在他头顶,抖着破纸道,“你跟白宁俩人怎么不把这纸吃了呢?祸害成这幅德行。那些深宅后院里案发的顺序确认过了吗?”
“打探的不太顺利……”白宁应和了一声,很是垂头丧气,“都是王公大臣家的闺女,发生这事恨不得埋在土里,我们偷偷摸摸的打听恐怕还得费些力气。”
周子城站在一旁捂着脑袋搓了几下,兀自接道,“不过最后一个发觉毁容的确认是礼部尚书的小女儿,殿下回京那日才出的事,而后至今为止,并未再有毁容的案情发生。”
“但凡能跟本王扯上半点儿暧昧关系的姑娘无一幸免,再不收手,这凶犯岂不是丧心病狂?”诸允爅余光觑着杨不留拈着两张破纸愈发深沉的神色,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可能用词不当,正要开口,就听见白宁偷偷摸摸的跟周子城嘀咕道,“杨姑娘不还没什么事儿呢么……”
诸允爅直接踹了他一脚。
杨不留看着这两张一言难尽的信纸叹了口气,“姑娘们的粉盒可还留着?”
周子城摇了摇头,“烟花柳巷里做的都是靠脸的营生,这种毁容的物件儿官府不留证,她们也便都嫌晦气随手毁了或者扔了。”
杨不留并不纠结,点了点头又道,“可打听到姑娘们的胭脂水粉从何而来吗?”
周子城半摇不摇的晃了晃脑袋,“有的是姑娘自己买的,有的是客人为了讨欢心送的,之前一直用着,都没什么,后来毁了容还当是哪位客人家里的夫人报复呢……姑娘们倒不觉得此事跟许久未见的肃王殿下有何联系,反倒是外面风言风语传得邪乎,她们说甚么也没人乐意听,只能这么搁着。”
诸允爅歪头瞧着杨不留若有所思的神情,“想到什么了?”
“胭脂。”杨不留指尖轻轻敲了敲胭脂盒,“野漆树这东西不该是寻常做脂粉能用得上的。既然都是毁容,那便先看看究竟是不是巧合。正好……先去这胭脂摊子瞧瞧。”
前几日查案借阅卷宗都是偷着来,如今令牌口谕傍身,肃王自然要先去京兆府点一卯,折腾折腾那个阮绍。
念儿觉得脸上生疮见不得人,杨不留便带着白宁周子城,循着那日往陆阳家去的街巷往回找,隔得八丈远就瞧见小丫头生动描述的那位脂粉摊主——脸颊上挺大的一个痦子上长了一撮儿毛。
杨不留点了点头,白宁和周子城便当即一左一右隐秘候在摊主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