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尘掀起眼皮看向温如珂,栅栏外那人便挥了挥手,算是打声招呼。
温如珂抬手朝着老钱的方向轻压了两下,示意他到外面去等,转头被大牢里湿腐的味道呛得一咳,喉间粗重地响了两声。
曲尘眼神一闪,“大人若是身体不适,何苦每日来这牢里看我和张老板呢?”
温如珂抬眼看向牢墙上猛灌凉风的铁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谁让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嘴硬呢?不过今日我不找张老板,我只找你。”
曲尘一怔。
温如珂仍旧望着铁窗的方向,隐约从秋风里捉到一丝香火的味道,他抽了抽鼻子,觉得自己保不准是真的吹风吹大发了,站了一炷香不到就觉得头重脚轻。站在牢中的曲尘却在嗅到烟味时当即屏息,他猛地回头,只见一缕轻烟袅袅地随着秋风吹入牢房之中。
再一转身,温如珂已然“哐当”一声砸倒在地面。
曲尘下意识飞身去捞他,可隔着栏杆,他只来得及揪住他的袖口——温如珂摔得疼了,眉间一皱似是转醒,平静地喘了两口气便彻底合上了眼睛,睡得无声无息。
窗外幽幽地垂了半颗头下来,阴恻恻地唤道,“曲尘,主子有话带给你。”
曲尘捡起地上的碎石砾,咬牙切齿地朝窗口狠砸过去,“别他娘的跟老子装神弄鬼!红乐,有话说有屁放,老子是受过他教诲,但我不是他的狗!”
红乐姑娘不声不响地盯着他,扔了一颗药丸给他,“我这迷药效用有限,你若是不想把外面的衙差叫醒招惹进来,还是安静些为好。”
曲尘周身一抖,苦笑着坐在地上,抱头道,“……他让你带什么话?”
“这颗药可以让你假死越狱,吃不吃在你。”红乐轻声道,“主子说,张家人因为万濯灵身孕怕受牵连,拖延着不肯交出证据,夜长梦多……你把你知道的和盘托出去。”
曲尘惘然,“我知道的?我也就知道李家账上每年都有一笔钱被凭空做掉……这跟……”
“你娘亲的病近来愈发的不好了,若是……怕等不到那个吕贤修带药回来。”红乐只管传话不听抱怨,撂下一句话便没了踪影。
“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