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允爅轻轻地捻起落在砚台上的树叶,“但我现在耳目有限,我如何判断得知他们是否是因各为其主?又如何论断,他们是来帮我,还是……”
“是否各为其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剑指同一人。”杨不留轻笑,“而且倘若他们二人当真赤胆忠心,殿下一味推拒,怕是会让人心寒。”
诸允爅收笔,连话也敛了回去。
“顺其自然吧。”
杨不留将视线落在尸单上,说话声音平平淡淡。
“可若是不顺意,何来的自然?”
诸允爅闻得所言也是一怔。他惯常习惯将自己抛开在政局之外,可到头来还是被挟裹其中。
他一直以为沙场该是他的归宿,可如今看来,却是难以捉摸的变数。
诸允爅志不在朝堂,但他的抗拒,会成为旁人眼中的异类,那他手里的兵权,自然就是别有居心的祸源。
杨不留瞥着诸允爅眼尾的泪痣,似乎天边的光影都盛在其中。
她站起身,眼前却斑驳出或明或暗的光点,头重脚软,正瞪着眼睛瞧着自己离地面愈来愈近的一瞬,杨不留忽觉落入一人的怀中,鼻息温热浅淡。
诸允爅吓了一跳,这好端端的人直挺挺的就要往地上倒,赶忙关切道:“不留,怎么了?要不要去看大夫?”
杨不留觉得丢人。
“没……不用……就是蹲得太久起得太快,头晕。”
话音未落,又听见“咕噜噜”的一声响。
杨不留捂着脸叹了口气。
“殿下,你……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