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允爅有点儿傻眼,心里咯噔一声,以为吃了一肚子给山上孤魂野鬼上供的供品,“那你是……给……”
杨不留憋笑憋的眼角漾起波纹。
“原本是打算如果在山里撞见饿极的野狗,扔给山里的野狗吃好逃命的。”
诸允爅松了一口气。
“啊……给狗吃的……”
话音未落,他又猛地瞪圆了眸子。
“给狗吃的?!”
杨不留看着诸允爅气呼呼的后脑勺儿笑得快不能自理。
这位肃王殿下今日理当是在广宁府衙门前立了威严的。头顶紫金玉冠,身着衮锦绣袍,脚蹬乌金马靴,虽然纹饰皆极尽低调,可着在他身上便端然一副位高权重,尊贵不可一世的架势。
但小王爷这会儿闹了点儿小脾气,走着山路一步一颠的发冠都透着点儿俏皮。
骆驼山算不上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可山坡交叠,错落无序,若是对山中情况不明,怕也是要在这山上迷一阵子。
诸允爅虽说是自顾自的怒气冲冲在这山里横冲直撞,可行进的方向还得是杨不留在他身后喊着嗓子,指挥他前后左右停顿行进。肃王殿下就这么一边闹着面子问题,一边听着杨不留的指令前行。
杨不留觉得有趣。
那位说来帮忙采药的肃王殿下其实也没那么大脾气。诸允爅师从温仲宾,自幼便没习过那些高高在上不容笑闹的规矩毛病。同杨不留这般耍性子,无非是当真觉得不必在这姑娘跟前端起清高超脱的架子,然后见她无奈的笑弯了眼睛,似是笑进他的心坎儿里。
诸允爅忽而忆起那个在他恩师家中令年幼的他十分“钟情”的,容貌已经模糊的女子。
三四岁懵懂无知的年纪,诸允爅在宫中闹得像只皮猴子,诸荣暻罚他长些记性,去行宫秋猎时便特意带走他的母妃和兄长,把他一个人丢在恩师家里,只有那个女子陪他读书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