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留看见女人手里的砍刀猛地要朝男人挥去,登时大惊失色,无奈脚踝扭伤冲不上前,余光轻瞥,紧忙掐了被院中人谈话内容震惊得近乎呆滞的诸允爅一把,当即听见他吃疼大喊出声,“噌”地蹿得老高,惊得院中人一动不动,齐齐望向这突然从墙根儿底下冒出的年轻人。
屋顶的岳无衣见诸允爅露面,立刻得到授意,自屋顶一跃而下,踢翻了女人手中的砍刀,回身一脚把抄起木棍的男人也踹了个跟头,转而扣住女人两只手腕,费了不小的劲儿拧到背后,顶弯了女人的膝弯,迫使她跪倒在地,不能动弹。
一旁的男人本就酗酒,挨了一脚摔了个狗啃泥,挣了几下就瘫倒在地,重重地喘着粗气。
屋顶的猫突然凄惨地“呜”了一声,纠缠在夜风中,似乎没人听得清。
屋顶下的岳无衣得意的一晃脑袋:“公子,妥了。”
诸允爅抱着被掐的胳膊揉搓着被掐疼的肉,龇牙咧嘴地瞧瞧岳无衣,再瞧瞧一脸无辜的杨不留,发话道:“绑上!”
待到杨不留一瘸一拐地带了巡街的侯子赶到王家,诸允爅同岳无衣已经先一步回了药铺。
侯子看见王家夫妇大吃一惊,惊讶无措地带着几位捕快先行巡查证物:他捡起地上的砍刀凶器,转头听从杨不留的指引,在王家院墙根儿底下刨出了一箱子金银细软和古董字画,又在西侧房内找出郑家丢失的铁具,这才难以置信地将王家夫妇押送官府,等候开堂审理。
一番忙碌已近三更。
杨不留目送侯子一行人离去方才疲惫地在街上晃荡,一步一顿地朝着东街的方向走去。
此时无事无人,杨不留索性慢悠悠地拐到了宽敞的大街上,却未料到,方拐过街角,便瞧见诸允爅从一个大户人家门口的石狮子上跳下来,走到她身旁。
诸允爅合上手中装模作样的折扇,微微低头看着杨不留的眼睛,似乎是在探究她的情绪,却转而开口问了个一本正经的问题:“人交给侯子送去衙门了?”
杨不留点点头,先歪着身子看了看诸允爅身后,“无衣呢?”
诸允爅轻笑,“抱着房顶的那只猫,回去睡觉了。”
杨不留点了点头,又问:“殿下为何不回去休息?”
诸允爅便笑,站在杨不留面前,抬起扇子在这丫头被风吹得凌乱的脑瓜顶轻轻一敲,理所应当道:“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