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又有外族的一个小队带着兵马来县城里抢粮食抢人,这一次和平时有些不同,那个看管兵马的领队,竟然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也带来了。”
杨大夫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拓跋尔。
“当时我带着明珠刚刚来到这里落脚,我们本也是同样被欺压的无辜百姓,但因为容貌和那些抢粮的外族相似,所以被仇视。”
“那一年县城里的局势很紧张,当时的县令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请了那书生做幕僚,由那书生出谋划策,想办法赶走这些抢人抢粮食的外族人。后来那书生出了一计,声东击西,竟然真的把嚣张的外族人打的狼狈出逃。”
杨大夫说到这的时候,目光看向阿丑。
“阿丑的母亲是我的师妹,当年她嫁给汉人后,跟着丈夫离开了塞外,到中原生活。那一年,是师父去世十周年忌日,师妹一家三口回偏关县祭拜师父,不想正好和慌忙撤退的外族残兵迎头碰上。”
“当时那个领队双腿中箭,连日逃亡已经有腐烂的迹象,随行的巫医称自己有神力,只要找到一双和领队高度粗壮完全一致的腿,他就可以帮领队换腿。而阿丑的父亲,就这样被选中了。”
杨大夫突然冷笑起来。
“这个世界上就算是一片树叶没有完全一样的,更何况是一双腿呢?哪里是阿丑父亲的腿一样,不过是他们刚好碰到的是他罢了。”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阿丑一家三口被抓了起来,母亲被那些杀红了眼的官兵带下去凌辱,而阿丑则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巫医砍下双腿,将父亲的双腿按到别人的身上,这种刺激,让阿丑陷入了意识混乱的状态,等杨大夫找到他的时候,阿丑整个人根本不说话,目光冷漠,安全没有生气。
“只是那些人也没有讨到好,他们以为换了腿就能活下去,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每个人身体中的血液都不一样,神经也不一样,别人的腿怎么可能适合他!更何况,那个书生还带着人穷追不舍,他们换完腿没过几日就全都被抓了起来。”
沉默。
非常可怕的沉默。
就连之前一直咯咯冷笑的阿丑,这个时候都呆呆地看着杨大夫,他像是要把杨大夫看穿,像是想要找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相信的答案。
而拓跋尔更是一声不吭,他心中因着杨大夫的话,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而他一点都不想去证实这个猜想。
聪明如谢明欢、崔郢,更是沉默不语,这个时候,谁去戳破这个真相,无异于是刽子手。
偏偏就是有人不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