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尖刻许多,仿佛回到昨天的刀光剑影。
“直到……”
“直到您……”
安克呆呆地望着王子,无助而茫然,带着些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哀求。
泰尔斯放在躺椅上的手微微一晃。
“所以……”
安克意识到了什么,他躺回椅子上,黯然沉寂:
“没人能拯救我,殿下。”
“即便是您。”
“您。”
泰尔斯怔然无语。
他说得对。
他救不了他。
他甚至无法在巴拉德室里面对他父亲的质问。
刑房里沉默了一会儿。
“我很抱歉。”泰尔斯艰难地道,只觉得自己的语气干涩枯燥,毫无意义。
“不。”
安克扭过头,勾起嘴角。
他的眼里一片灰暗。
“谢谢您,殿下。”
“谢谢您,面对旁人疾呼的不公,面对走投无路的诉求,面对他人身受的苦难……”
“您没有冷漠以对,转身挥袖。”
“即便您可以。”
“谢谢您,在宴会上的仁慈。”
仁慈。
泰尔斯不由得想起詹恩的话:
【你用强权掐断了这点希望:无论决斗是胜是负,是生是死,无论杀死王子还是永不翻案,他的家族都将万劫不复。】
【你利用他的人性,逼他放弃决斗,甚至逼他苟活下来,吝啬之处,连死亡的仁慈都不肯下赐。】
【现在,谁才是无情的那个人?】
王子微微一颤。
安克呆呆地道:
“谢谢您还愿意到这里来,来聆听我的声音——或者遗言。”
“谢谢您一如传闻,宽容公正,善良睿智。”
安克望着天花板,却勾起嘴角绽放笑容,像是看到梦中的美景:
“这虽没有阳光……可也不是那么黑,是吧?”
泰尔斯听不下去,一掌拍在旁边的推车上。
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
“安克,我承诺你,关于你父亲和多伊尔家的问题……”
“不重要了。”
安克双眼无神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