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好点。”
戈麦斯讪讪低头,丢下钳子,换了一桶冷水,泼向安克。
“咳咳,蒂娜,咳咳咳——”
躺椅上的安克被冷水一浇,激动地从躺椅上挣起,仿佛噩梦初醒。
“蒂娜……咳咳……”
他痛苦地咳出嘴里的水,憔悴虚弱地转向周围,直到看见手脚上的绑带,才明白自己还在噩梦里。
“不是说好,休息一刻钟吗……”
安克虚弱地摔回躺椅上,奄奄一息:
“大半夜的,我不累……你们也……不累的吗……”
泰尔斯看着他血肉模糊的指甲,青肿淤血的关节,以及渐渐失神的双眼,只觉呼吸困难。
“嘿,哥们儿,清醒点!”
戈麦斯大力地拍打着安克的脸庞,把他盖上的眼皮重新拍开:
“有人来看你啦!”
泰尔斯叹出一口难言的气,走到拜拉尔的面前。
“安克·拜拉尔。”
“是我。”
安克涣散的双眼先是迷惑了一阵,随后渐渐聚焦。
“殿下?”
他吃力地抬起上半身,看清眼前的少年。
“泰尔斯王子?”
安克呼吸加速,胸膛起伏,挤出一个无力的笑容:
“您今天,过得如何?”
他浑身颤抖,滑落的毯子下满是血污,偶尔牵动伤口,更是疼得呻吟冒汗。
泰尔斯忍住反胃,帮安克把毯子拉好,示意他躺回去。
“我想跟他单独谈话。”王子对身后的人道。
“现在。”
拉斐尔和诺布对视一眼。
诺布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戈麦斯,后者不情愿地掏出一个西荒军用制式的水袋。
“张嘴,哥们儿。”
戈麦斯把水袋凑到安克嘴边:
“这是我专门调和过的查卡酒,医用镇痛的,让你好受点——该死,别喝太多,很贵的!”
在戈麦斯满脸肉疼的大呼小叫下,安克松开袋嘴,倒在躺椅上,哈哈大笑。
拉斐尔还待说什么,但诺布拍了拍他的肩膀,扯上一脸委屈的戈麦斯。
三人离开了刑房。
独留下泰尔斯与安克。
“没用的,殿下。”
四肢被缚的安克吃力地扭头,语句断断续续:
“这里是秘科,您一走,他们也会,再来,逼我把跟您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
泰尔斯看着饱经折磨的安克,努力不去看他身上的伤口。
“我知道,”少年心中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