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是有些……
不习惯啊。
泰尔斯端起茶杯,满意地润了润喉咙。
跟六年前客居此处,凡事都要经过基尔伯特相比,六年后,他变成这里的主人还是有好处的。
至少他可以直接对周围的人下命令(比如“给我换个硬一些的床垫”),说出来的话也会被遵从——至少是明面上。
这日子过得,确实是……
泰尔斯缓缓后仰,由衷发出独属于米虫的哀(赞)号(叹):
令人颓废啊。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复兴宫里的……
那个人。
“所以,基尔伯特,我们今天什么安排?”
泰尔斯闷闷地指了指桌面:
“你为什么带来一大堆……纸?”
慈爱地看着公爵的基尔伯特像是突然想起般回过头,把桌上的一沓纸张搬到膝头,同时抽出一副眼镜。
“请原谅,年纪大了,眼睛有些不好使……”
人过中年的外交大臣不好意思地道。
他的眼镜很特别,是一副手持式的折叠镜,没有镜架,而是在镜框的右侧特别做了一副把手。
“顺便一句,和您所要求的、送给女大公的礼物,是在同一家手工镜坊订的……”
基尔伯特一边说着,举起眼镜罩在眼前,开始翻阅膝盖上的纸张。
“我不晓得您怎么想,但毕竟他们是专门给学者和我这样的老头子订做眼镜的,用色设计既不花俏,也不新潮,估计讨不到年轻姑娘的欢心,您当初就没想着再送些别的……”外交大臣话中有话,但早已身经百战的泰尔斯脸色如常,充耳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