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宿命般的歌声再一次在黄泥岗上响了起来,当听到这般尖利的嗓音时,吴用不禁和晁盖互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兴奋的神色,“吾计成矣!”
“啪”杨志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拿不住手中的酒碗,“不好!酒中有蒙汗药!”努力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淡薄,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似是一阵阵地传来,“倒也!倒也!”终于,人的意志还是没有战胜药物的作用,杨志还是倒了下来。
“叵咯咯咯…”眼见麻翻了杨志,七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在晁盖的带领下,七人立时忙活了起来,卸枣子的卸枣子,装车的装车,忙了个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人正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哈哈,还是加亮先生高明啊,这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平白得了这二十万贯金珠宝贝,怕不是这今后的日子都要快乐无忧了。”那一脸黄黑毛,鬓上有着老大一块朱砂胎记的刘唐,一边搬着金珠宝贝,一边兴奋地大声叫唤。
莫说刘唐这莽汉如此,就连自诩智计过人的吴用,家私殷厚的晁盖也莫不是如此。
眼见众人有些兴奋地过了头,一旁的公孙胜不由开口道:“保正,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收拾停当,回庄再说。”
“道长哥哥,你怎地如此怕事,那什么“青面兽”杨志早已叫我等麻翻了,再说了,就这个荒郊野岭的,还是这么大的太阳,还有谁会吃饱了跑这里来消遣。”刘唐听了公孙胜的话,不由大笑道。也难怪他如此,毕竟就他眼下面前这辆车上的金珠宝贝,只怕是比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金钱都要来的多。
“就是就是,道长哥哥怕甚么,但见有我们保正在,天下有什么地方去不得。”那边正在帮忙收拾的白胜见刘唐发话了,当下也就狐假虎威起来,跟着跳了出来。不过,他也就这点胆子,当瞅到吴用有些面色不善地看着他时,立马闭嘴去拾掇两个虞侯的佩刀。
吴用瞪了一眼白胜,复又对着有些自得的晁盖道:“保正,一清先生的话不无道理,此地却不宜久留,还是尽快离开方是上策。”
晁盖原本并非太过在意,当听得自家谋主也是这般说了,微一沉吟,开口道:“先生之言,甚合我意!杜迁、宋万、王伦、刘唐几位兄弟都切莫嬉笑玩闹,带回庄之后,我等在好好痛饮一番。”
听得晁盖说及痛饮一番,顿时几人全都看向了他,就听刘唐急切地问道:“可有那郓城买来的梁风酒!”
晁盖微微捻须,似是非常享受众人急切的眼神,半晌开口道:“自是有那等好酒,方才能显出我等兄弟今日之功绩!”
“哈哈,不愧是保正!”
“说起那酒,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众人一阵七嘴八舌,手上的动作越发地麻利起来,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之下,很快这二十贯金珠宝贝便被装到了车上。
晁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军汉,又看了看脸上满是笑容地众人,很有派头地挥了挥手,却不曾想到,他那“出发”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就听见声后传来一句话,差点让他咬到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