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想将身边的这个女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而此时,窗外那些深秋无力的阳光正好从车顶上的缝隙里露进来一些,斜斜地洒落在她的脸上。
说实在的,这的确是一张美丽的面孔。
这张面孔甚至比丁月华的还要美丽,美得几乎没有一点儿瑕疵。
可是,为什么每次在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他还要想起丁月华?
李存孝忽然拍了拍长孙无垢的肩膀,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累了,就好好地睡一觉吧,反正,路还远着呢。
然后,在前面赶车的车夫使劲地抽了一鞭子,噼啪……清脆的鞭响在深秋干燥的空气里显得特别的响。
车虽然是破车,马虽然是瘦马,可是,替他们赶车的这个车夫却一点儿也不破,一点儿也不瘦。
这是一个衣冠楚楚的世家公子,虽然言行举止之间都带着无尽的骄傲,可是,在替他们赶车的时候,脸上却又带着无尽的恭敬。
这么一辆破车,这么一匹瘦马,可为什么偏偏要找这么一个又骄傲,又带着些世家子弟脾气的车夫?
这个车夫究竟是谁?
他为何甘心情愿地替李存孝赶车?
他究竟怀有何种目的?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可是,他们每个人却又不愿意说破,坐车的似乎已经睡着了,赶车的似乎也快睡着了。
破车,瘦马,缓缓地走着,那世家公子模样的车夫似乎也累了,一路上都低垂着脑袋,偶尔才抬起鞭子抽一下。
瘦马吃痛,猛然加速,破车颠簸得更厉害了,扬起一阵很大的沙尘,铺天盖地的,遮住了整个深秋的颜色。
当车轮下面那些被扬起的沙尘变得越来越小的时候,风波里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