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八看着他,笑道:“怎么,梅大侠,做噩梦了?”
闻停远抹了抹脖子里的那道疤痕、汗渍,暗暗地吁了口气。
——真是岂有他的此理,这一切,果然只是个梦而已。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怎么?温八爷怎么跑到我房间来了?事先声明,我可不喜欢男色。“
温八道:“只可惜的是,梅大侠这等男色,却不是我的菜。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闻停远道:“大老板。”
温八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只是笑。
闻停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焚香听雨楼出来的。
反正当他重见天日看到外面日头高照的时候,已经和温八走在了南陵城的英武街上。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巳时,也就是现在的十点多。
脱离了红杏粉墙,回归日常生活的温八,其实,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
他阅历丰富,谈吐风趣,对各种事物都有自己的见地。
他不仅知道不少武林中的掌故,甚至对饮酒、品茶、仪容和服饰都能做出准确地评价。
这一路走过去的时候,闻停远听着他从如何让花儿在冬天开放到如何烹制烧鸡才更有味儿,再到用多少针纳鞋底才不会硌脚,一直谈到摆放在花生豆的“咸掌柜”店门口摆放的那只醋坛子是盗墓贼从一个卖鸡蛋灌饼的二姥姥的土坑里一泡尿冲出来的……总而言之,他对这南陵城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恍然间,闻停远甚至有种回到原来的世界在某个历史景点旅游的错觉。
——虽然导游不是秀色可餐的尤物,而是个脸上长着胎记的老头子。
现在,整个南陵城都知道,花间派已经被“武林判官”慕如净叶带人一网打尽,甚至连花间派的头子燕希白都已经在几日前那场发生在月夜林中的混战中被慕如净叶一剑刺破了要害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