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对不……”
卢悦伸手按住姐姐的嘴巴,阻止她再说下去,“我应该跟你说谢谢,修士的生命漫长而精彩。……当年你离开国师府的时候,才多大?
能在时隔三百多年后,还把我记着,还第一时间,把我护在脚下,那时候,下意识里,可能就知道,你受的煎熬不比我少。
因为有这份底气在,我才敢质问你,才敢怪你……”
“不!你怪得对。”
谷令则搂住卢悦,她从来没有苛责过永远只有十三岁的妹妹,因为如果换成她,她会更恨,“是我太懦弱,太优柔寡断,否则怀疑丁岐山不对劲的时候,就不是慢慢远离,而是当机立断,杀了他。”
她一直顾着彼此师父的交情,一直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对她一直颇多照顾的人。
生命里的温暖,在母亲去世,妹妹惨烈而死后,她只在丁岐山身上,感受到了少许。
因为那少少的温暖,她自欺欺人地一次次闭关,想要逃避一切。
她以为,不回洒水国,不去直面死在国师府里的妹妹,就可以假装,卢悦还活在某一个地方。
父亲带着所有人,回灵墟宗,就是没带亲妹。
十三岁的谷令则,虽然修为还是不足,可是她知道,亲妹留在国师府,是受了她的累,因为她少而敏,她是灵墟宗花散的徒弟,是未来的元婴真人。
那些人盯国师府,把最重要的人看住就行了。
母亲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短短半年里,不管服了多少培元丹,不管她如何用灵气为她舒导身体,死的时候,还是带着愧疚和遗憾,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管她怎么保证,让一些人得报应,母亲的眼睛,也不肯合拢,里面有祈求,有伤心,有失望……
好像到死,母亲也知道,因为谷正蕃是父亲,她不会对她出手……
谷令则的眼泪,很快浸湿了卢悦的法衣,“谢谢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我一直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