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虎皮扔进溪里,打算洗来作什么,几块肉剔下来,抛到天上去喂鸦鹫,骨头也根根没浪费,用稻草捆起来,似乎要卖。
不过瞬间,从击杀到处理,没有一丝凝滞,那男子甚至脸色都未变,始终平静得近乎冷漠。
最后,他唯一的表情,便是看了看被血污了的屋内泥地,微微蹙眉:“脏了。”
杀只大虫像杀蚂蚁,大卸八块像宰鸡。末了,只关心的屋里地脏了。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辛夷,也不禁挑了挑眉梢,不自觉把四轮车往后退了一步:“那个,这也得谢谢你……不然我一个废人,铁定教这大虫吃了……”
“你掉下来,砸坏了我的机关。”常蓦光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有一丝寒。
辛夷陡然意识到,这男的在不满自己。
似乎是自己坠崖,砸坏了他护家护院的什么机关,才放了这些老林子里的大虫闯进来,毕竟深山幽壑里,更多的是这些猛兽的天下。
辛夷讪讪,缓了两分语调:“那……我赔个不是?有什么我可以帮的,帮你修那些机关……我虽然不会木工活儿,但打小看了不少书……”
辛夷的话又断了。
一来她多说字牵得内伤疼,二来常蓦光根本没理她,自顾提了溪水清洗了地面,拿了一堆木刨子铁橛子,似乎修机关去了。
吱呀。木栅栏关上,一句话都没说完的时间,草庐里就恢复了安静。
辛夷独自坐在个四轮车上,午后的日光把她的身影拉长,四周只听得鸟叫,老林子有兽鸣,没有其他的人声,最多的则是屋外的溪水声。
整个世界放佛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爹爹和辛芷生死不明,做最坏的打算,真的,就只剩她一人了。
林子间二十六具尸体不知有没有人收殓,青草覆盖上去,那些至亲至忠的笑容,是不是已经落满了鸟屎。
不过几日,她就好像死了一回,如今捡回来这条命,她只觉得蚀骨的孤独。
为什么,就她好好的活着,金钱样的日光洒了她满身,溪水潺潺,在屋外淌过白石,为什么,他们就留下了她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