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的最后,只送给了他这个东西。
然后车马去,芳尘远,再无回头。
李景霄静静地看着那痕青丝,空洞的眸子里没有任何东西,虚无,都是虚无,南柯醒后黄粱米未熟的虚无。
“王爷,可要属下命人追上去?太傅大人车马都旧,脚力很慢,天枢台快马加鞭,半刻就追上了。”薛公的声音传来,他跪在地上,额头几乎碰到了地。
敬畏,比前时愈百倍的敬畏。
眼前一袭缃色衫子的,不再是那个“公子”,而是“摄政越王”。
“……本王终于知道,她那晚见老三干什么了……她同老三告别,却连本王见都没见,甚至连说一声都没有……你说,她对本王有半分留恋么……没有,半分都没有……追上去不过是自讨没趣,不如……”李景霄顿了顿,苍白地一笑。
“……不如,本王成全你……”
这一句呢喃,仿佛从烂掉的肺腑里挤出来的呓语,幽幽地散在了风儿里。
李景霄忽的低低笑起来,瘆人的笑,泅着一股寒气儿,像是讥讽,像是自嘲,像是无奈。
更像是局散后,彻骨的凉。
……
棋公子已经死了,我只能以摄政越王的身份,最后予你一份“懂得”。
我懂,所以成全你。
珍重。
……
薛公被那笑声弄得不知所措,不知该劝什么,听得李景霄依稀道:“……退下,都退下……影卫也全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