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可以为尧舜。有人于此,力不能胜一匹雏,则为无力人矣;今日举百钧,则为有力人矣。然则举乌获之任,是亦为乌获而已矣。夫人岂以不胜为患哉?弗为耳(注9)。”
“泰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类也;圣人之于民,亦类也(注10)。”
“爵位不高则民弗敬,蓄禄不厚则民不信,政令不断则民不畏,举三者授之贤者,非为贤赐也,欲其事之成(注11)。”
“故当是时,以德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故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举公义,辟私怨(注12)。”
……
魔音继续绕梁——绕梁——绕梁——
若说辛夷之前的作个诗辩个论,人们只当她读了几本书。但这滔滔江水不带歇的诵读,则直接让诸臣心神震撼。
这不仅是几本书。而是一楼书了。
连寒窗十年的大儒也未必通晓诸经,此刻的辛夷却让人叹服,她是不是打从娘胎起,就开始背诵经书了。
有人甩了甩听懵的脑袋,神情从不屑到敬佩。
有人揉了揉太阳穴,心底“妖女”的叫嚣也弱了几分。
而王俭和李圭为首的一帮人,则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有被人打了脸的记恨的白,有算盘落空的不甘的白,而更多的却是痛苦的白——
被满耳魔音塞得头晕脑涨的痛苦。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连愤恨或报复都忘了,只剩下和群臣一样的念头,最后一个救命稻草的念头。
“……辛姑娘你歇歇……”
终于,辛夷住了嘴。
整个大殿也陷入了死寂。
“王俭王大人,民女这尊卑论得可好?”辛夷一声清叱,猛地蹬蹬蹬上前几步,逼近王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