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转回头,撕下一方袍脚,将剑柄紧紧地绑在了手上:就算没有力气握住剑了。也有不可松剑的守望。
再次仗剑而出。
这是场无论输赢,无论立场,都让人感到了寒意的征战。
那个男子已形如鬼魅。曾经俊逸无双的面容,如今根本分辨不出五官,因为他浑身上下只有一种颜色:血红。
唯一参杂在这片血红里的,是白色。无数剑伤中露出的白骨之色。
他站都站不稳了,剑招都乱了,眼神都没了焦距,被布条绑缚的手却还机械地斩下,唯一还神智清醒的,是守护那通向辛府的道路,不教一个禁军偷袭过去,不教一滴血脏了她的绣鞋。
踏过白骨,杀出血路。他终于杀到了她不远处。
禁军的人数急剧减少,包围圈缩小,江离退后到了辛夷身前十步处。
仅存的数十个禁军将江离包围。哪怕离得那般近,也没人敢打辛夷的主意。他们都清楚,只要他们靠近辛夷半步,男子的剑哪怕再远,也会转瞬即至。
没有人敢冒险。他们已经杀破了胆。
明明是手执菜刀的人,却被砧上鱼吓破了胆。诸人脸上都带了畏惧,执剑的手开始战栗。
从三百杀到两百,是剑术妖孽,从两百杀到一百,是战骨铮铮,而从一百杀到数十,已经突破了立场和常识。
只会让所有人,感到恐怖。
然而身为砧上鱼的江离,也已经撑到了极限。
他踉跄着,像醉酒了般,充斥着鲜血的眸,涣散而浑浊,执剑的手也开始战栗,剑锋只有力将人砍伤,却再无法取人性命。
而唯一不变的,是他将通往辛府的路守护得很好。他知她在身后,故担下所有。
“公子……公子……”辛夷的泪簌簌往下滚,明明他就在十步外,她却不能去到他身边,成为他的累赘,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刀剜心。【△網w ww.Ai Qu 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