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第三声亢奋的号角声。那是山贼的第三波进攻。
我说不好前两次的反击给山贼造成了多少损失,但从此时环绕村庄的山贼发出的愤怒却明显单薄得多的咆哮声中可以听出来,相比这打击不算太轻。我深吸一口气,挣扎着站了起来,依靠在房间破损大半的窗台上向外看,村庄广场上是零零散散奄奄一息的弟兄们,互相勾着肩搭着背,拄着武器这才能站起来,而他们面前,是两个方向毫无遮拦的路口,和路口潮水般奔涌过来的已经杀红眼了的山贼们。
我说:“光光,我们再去杀一阵吧?”
光光叹息着摇了摇头:“别挣扎了,都是徒劳。”
我没有看光光,我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了。一个身受重伤趔趔趄趄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弯刀扑上前去的弟兄,在下一个瞬间被毫无疑问地砍掉了脑袋,头颅飞起来老高,因为失血过多,脖子上的创口仅仅是示意似的喷出来几丝暗红色的鲜血。
我的眼睛挪不开了,眼看着山贼们蜂拥进来,像嗜血的野兽扑向在绝望中负隅顽抗的弟兄们,用锋利的弯刀一颗一颗收割他们眼神死灰的头颅。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放开扶住门框的手,身子摇晃了一下,随即牢牢稳住。我吐气开声,对那帮在广场上大开杀戒的山贼狂吼起来:“我是埃蒙斯,我在这里,我的脑袋价值一百万!来杀我啊!”
声音在爱米林上空盘旋了很久,所有的山贼都停下了带血的屠刀,他们愕然回头,看向我的方向。很快,那些愕然的眼神就都变成了贪婪的赤红,就好像饿了数天的野狼终于见到了血。
当先一人,忽然发出了野兽般的狂啸,他催动白马扑了过来,弯刀在空中划出一条耀眼的弧线,划向我暴露在外的颈脖。
我猛地伸手,握住了刀锋,手心的皮肤被毫无悬念地划破,但刀锋也因此镶在了掌心的龙膜中。我提起另一只手,狠狠一拳,将这个贪婪的先行者从右边的胸口一拳洞穿。
血肉像爆炸般喷射出去很远。
我把尸体远远丢开,手里握住了他先前砍来的弯刀。深吸一口气,狂吼起来:“过来!杀我啊!你们这群懦夫!”
愤怒的咆哮声此起彼伏,立刻就有两名山贼,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狂吼着,一前一后朝我扑过来。我挥刀格开先来者闪电般刺来的骑枪,又是一拳,将他的身体从腹部直接打断,血肉和断裂的肠子飞了满天。
接着,我在漫天飞舞的脏器间,倏然侧身砍出一刀,将后面刚好扑到的骑手马脚砍断。那骑手瞪大了眼睛,身子尚在半空中,就被我抬起一脚,龙筋绞合发力,从腰部踢断。
我的身上又挂上了一层软腻腻的肉糜,回过头,冷冷看着眼前畏缩不前的山贼,冷冷问:“下一个是谁?”
广场山幸存的弟兄们,搀扶着彼此,向我所在的方向挪了过来,绕开我的身体逃进房间了。在这个过程中,一片死寂的广场上,居然没有一个山贼出面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