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呆呆地看着镜子,眼神空洞。
“安年曾经和我说,她要成为正义本身,为此要得到足够的力量让其他人再无异心,真棒的梦想不是么?”母上轻轻叹了口气,“可惜安年现在已经死啦,这具驱壳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而已。虽然有时不听话,但她确实是个好孩子…现在完全接受了朱雀血的你已经成王,就替她去完成那个愿望好了——只要一视同仁地让所有人进入永眠,那就再也没有什么异心、再也没有什么痛苦、真正地实现天下大同了——这就是正义的伙伴啊。”
夜莺继续低着头,无言地聆听着母上心潮澎湃演讲般的发言,却依然不发一言。
母上皱了皱眉,终于发觉到了什么不对。她看了那双无神的眼睛半晌,终于一招手,将站在身后的白衣人形召唤过来。
“心理状态还是不对,这个样子怎么能达成目的?”她呵斥道。
人形上下扫视了夜莺一番:“可能是那个第二人格的残留作用。理论上那个人格应该已经死了,但似乎她有什么东西始终不肯忘,我们也很难完全消除…”
“这几天决不能出问题,既然这样就现在给她催眠。”
“这样的话,就要将她的所有记忆一起引出整理一遍,找到真正的心结…”
“用什么办法随便你们。我先去看看小弦,回来的时候必须看到她已经准备好。”
白衣人形应了一声,朝她僵硬地鞠了一躬,目送着母上一抖长衣,面露烦躁地放下化妆品和梳子走向江一弦的房间。待到脚步声完全消失的时候,他转过夜莺的椅子,缓慢地坐在了她面前。
“现在开始。”人形说,“回想起你的一切,然后全部忘掉吧。”
始终低着头的夜莺在这时缓慢地扬起了脸,白衣人形在她面前变换着手型,念咒般喃喃自语。也许是用了特制的仪器,也许是用了特殊的药品,这都不重要,结果只是她木然的空壳内思维在催眠下被引得海一样奔涌起来。
据说人意识消亡前会有一生的走马灯式回放,大概她现在所看到的就是那副光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