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并没有计较上官婉儿的态度,而是以一副善解人意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张麟已经是皇上的人,念在同僚一场,我真心地劝你想开一点,不要再对张麟抱有任何幻想了。
春香说得太直白,直白得好像张麟本来是上官婉儿的情人,结果投奔了皇上的怀抱似的,这样污耳朵的话语,连慕雨潇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之前她只是想调侃上官婉儿,并没有侮辱之意,更不想告密。
上官婉儿哪里受得了,柳眉倒竖,目光之中浮现一抹羞恼和恨意,转身从龙案上拿起砚台,将里面半砚台的墨汁毫不犹豫地泼向春香脸上。
下一刻,春香变成了墨香,满脸满身墨汁,嘀嘀嗒嗒,狼藉不堪,应该叫墨猪才对。
“上官婉儿,你好大胆,竟敢向天使泼墨!你是不是活腻了?!”春香气得浑身颤抖,一边用袖子揩试脸上的墨水,一边气急败坏地叫道。
“春香大人,咱们谁没有宣过旨,说起来都是天使,你吓唬谁呢。好了,皇上口谕你已经宣过了,我们也谢过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恭送天使大人离开?”慕雨潇不假辞色地嘲讽道,开始往外赶人。
“对呀,我家小姐宣旨的次数多了去了!大部分圣旨都是我家小姐写的。要是每次都像你这么拽,岂不是早就上天了,还轮得着你在这里狐假虎威装腔作势?!”烟儿小嘴一撇,在旁边补刀道。
“好啊,你们都是好样的!”春香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发脾气,只能悻悻地或者灰溜溜地离开。
因为慕雨潇她们说的是对的,在宫里,皇上身边的人,谁都宣过口谕,因为皇人让这人去叫那人,都算是宣旨,要是每个人都把自己当钦差当天使,那皇宫满地都是钦差,到处是天使。
武则天之所以提前解除上官婉儿的禁足令,出于两个原因:一,张麟已经侍寝,那么他和上官婉儿之间的暧昧便不成其为问题;二,春香代替上官婉儿所拟的诏旨,让大臣不满意,有人甚至抱怨每况愈下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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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府。
听到张麟侍寝封侯的消息,裹儿哭成了泪人,而太平公主则没有任何反应,至少表面上如此,只是把自己关进密室,进行反思:
“当初决定救母皇,是不是真的很对?”
那时,要是皇上驾崩,她可以取得立她为储君的遗诏,因为无论皇上立了什么遗诏,近在榻前的她都可以轻易地改掉。
而她当了新女帝,在继承皇位的同时,便可顺理成章继承张麟,且不会有什么障碍,因为那时他还是纯净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