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韧一行最终定于第二天早上再出发。
两个原因,一是路途太远, 现在出发的话, 没多久就会赶夜路, 路上万一出点事,荒野茫茫的,连个后援都找不着;二是第二天早上,又会有一拨山鬼撤出,到时候大家一起走, 人多,照应起来也方便。
几个人便就地休息, 队医还过来瞧了一回, 最终躺倒了三个, 罗韧、木代和一万三;别看曹严华半死不活的,但他持久, 病病歪歪, 始终不倒;症状最轻的是炎红砂,吸了会氧之后, 虽说头晕恶心,但好歹能扶着墙遛弯。
她拖了张帆布椅出来,挨着曹严华而坐,听他呼哧呼哧吸氧。
不远处, 两只鸡离了有丈许远, 一个独自优雅,一个继续高傲。
…
江炼澡堂归来时, 看见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他洗澡,理由只有一个:以最佳的精神面貌迎接晚上的会面——曲俏曾经说过,千姿身边的人,基本都不会欢迎他,所以,这会面一定不轻松。
冲澡的时候,他设想过好多情形:高荆鸿言语恫吓,想让他知难而退,他不卑不亢,铿锵有力还击;高荆鸿又甩给他一张支票(有钱人总爱这么搞),他微微一笑,极其潇洒地掷回去。
自己都被自己帅到了,居然还对这会面生出期待来: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好像笃定了高荆鸿不会对他友善,也不在乎给这位大姑婆留个坏印象。
回屋的路上,他第n次润色自己的台词,务求字字珠玑还带押韵,正出着神,忽听曹严华嚷嚷:“哎,哎,那个小字头的,火东小兄弟。”
“小字头的”可能是在说他,但“火东小兄弟”又是谁?江炼左右看看,并没别人。
曹严华冲他招手:“哎,小兄弟,就你。”
说完这话,气又上不来了,凑到吸氧口一通猛吸。
江炼终于反应过来:“火东”这两个字,是把他的“炼”字给拆了。
他不大认可这名号,感觉自己被叫成了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过,曹严华大了他七八岁,这么叫他,也不算占他便宜。
他折了向过去。
曹严华打量他:“我棍哥说,这次找到兽骨,多亏了你和那个孟……”
炎红砂真是见不得他这说一句话就要断气的衰样:“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