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江炼被她看得莫名心虚,自己也问自己,是吗?
然而事实,确实也是啊。
曲俏轻轻笑起来。
那些涉世未深的小雏鹰,总以为自己藏得好,其实情不自禁这种事,叫老鹰眼只瞧上那么一下,就全瞧穿了——毕竟,哪只老鹰,不是从小雏鹰过来的?
千姿出现前后,江炼对她的态度,有了太明显的变化了。
那之前,他当她是朋友,聊天、说笑都很放松,但那之后,他一下子就拘谨了,回她的话,像在回长辈的问询,反复斟酌、再三思量。
还有千姿,这丫头,从小有个习惯,心里不爽或者不高兴,一定不会憋着,势必要叫那个招惹她的人明白:我生气了。
她亲亲热热叫她“六妈”,言笑晏晏送上礼物,然后说走就走,这可不是诚心祝寿的态度——话说得重点,这是连带着让她都看了脸色了。
谁招惹了她?
她可没有,她和这丫头,好几年没见过了,更何况……
曲俏打开礼盒一角,看里头珠光萦绕的头饰:千姿这一晚,是真的来给她贺寿的。
临时置气,要么是因为江炼,要么是因为她和江炼走在了一起。
这真是……
曲俏想笑,人生就是个戏台,这一晚,给她唱得哪一出啊?
她从江炼手里拿过那束花,吃力地和大礼盒抱在了一起:“行了,你走吧,送到这里,可以了。”
她向着小洋楼走去,路灯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江炼看着她走远,初见时的那种感觉又来了:总觉得她像一声叹息,身形像,走路的姿势像,连路灯光下那落寞的影子,也像。
他叫她:“曲……”
又中途改口:“六姑婆。”
曲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