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多嘴。”纳兰风及时打断了九儿的话,又对着荆明笑道:“看来兄台也是好酒之人,不知兄台是否品尝出这是什么酒?”
荆明被他这一问,却是回答不上来,只感觉这是一杯普通的米酒,于是又拿起那酒杯缓缓在鼻子下闻了闻,随后将第二杯又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进口甘甜无,入喉却又异常辛辣,落肚后犹如翻江倒海,各种滋味混在一起,仿佛演绎着滚滚红尘,酸甜苦辣尽在其。
“怎么样?有答案了吗?”纳兰风微笑着问道。
荆明皱着眉头,把空酒杯递给九儿,说道:“再来一杯。”
九儿又给他杯斟满,冷笑道:“纵是你喝完这一壶也品不出其中滋味,还是知难而退吧。”
荆明听他这一说,心想这普通米酒一定暗藏玄机,不会那么简单,于是又喝了一杯,细细品尝,心里慢慢有了些眉目。抬起头缓缓说道:“这是一杯普通的米酒。”
“噗嗤!”九儿传来一声冷笑,“任谁也知道这是米酒,即便是给那阿猫阿狗,也能品出米酒的滋味。”
荆明白了他一眼,轻道:“这米酒既有新酒的味道又有旧酒的醇香,新酒旧酒相互交替,犹如一对苦爱着的恋人彻夜缠绵悱恻,云雨甘露尽撒床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阴阳融合,两情相悦。而清晨醒来,那人却要远离从此天各一方生死不明,昨夜的风流已成为永远的回忆,于是日夜思念一年又一年再一年,终于没能等到她的回归,日渐颓废,当中酸甜苦辣唯有自己知道,红尘的新欢旧爱层层叠叠搅扰一生,犹如这杯米酒,既有看透尘世之淡雅,又有留恋过去之悲痛,当中滋味,几人能解?”荆明忘情的说着,竟觉得有无限的悲痛,脸颊渐显忧伤。
说完之后瞥了一眼九儿,那九儿惭愧的低下头去,心想这花子真是看不出来,曲儿吹得好,一杯酒竟然也能说出这么多道道来。
纳兰风不住的点头,显然对他的这一番言论给予了充分的认可,笑道:“这是一杯陈酿九年的醇酒与今年新谷刚酿出来的新酒混合在一起,外加了今晨的玫瑰花露,兄台竟然能将一杯普通的酒水演绎得如此缠绵悱恻令人扼腕哀伤,却是首次,但又十分贴切生动,小弟险些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想必兄台也有那生死离别之情了!”
画舫缓缓向前飘动,两人又是举杯饮了几轮,这新酒旧酒掺和,本已后劲绵长,再加荆明带着离别情绪喝这酒,几轮过后,竟觉得头轻脚重,已有了七分醉意。
“酒入愁肠,兄台想必是思念那离别之人了。”纳兰风正襟危坐,轻启筷子,不经意的问道。
荆明往后仰躺在椅子上,深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愁肠已断,天边之人再也与我无缘,何须再想?心仪之人却生死两茫茫,何苦再思量?今日与贤弟得以相会,斗酒相逢须醉倒,往来携手天际游,区区一醉又何妨?来,请九儿兄弟再倒。”
九儿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家公子不喜欢醉酒失态之人,你还是算了吧,快上了岸去,千万别醉倒在这画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