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渊的确是个聪明人。
可他不明白是,从一开始,靳野就没有拿他当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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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那件事情怎么会突然被挖出来,原来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宋明池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瞪着对方,见少年沉默不语,他冷笑一声逼近:“怎么,叶嘉许,有胆量做,没胆量当着我的面承认是吗?”
叶嘉许蹙了蹙眉,还没挣扎,宋明池抓住他的那只手就被另一个人毫不客气的拽了下来,紧接着来自背后的力道就带动着他往后一退,下一秒,少年人修长硬朗的身躯便挡在了他与宋明池之间。
陆景同单手抄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还提着刚从超市里搜罗出来的一袋子牛奶,见是宋明池,他还笑了一下:“想打架啊?那找我啊。专挑这种弱鸡下手算什么本事?”
弱鸡.叶嘉许顿了顿,默默的把某个不明物体塞回衣服口袋。
宋明池没理会他的挑衅。
这么一个打岔,他也冷静了下来——大哥叮嘱他不准闹事,这个“事”显然也包括了眼前这件事情,现在被扒出来的事情好歹他没有直接参与,可如果他和叶嘉许那些事情如果被扒出来。恐怕宋明渊都救不了他。
思及此,宋明池也只能强压下怒火,他冷冷的瞪着身前的两人,牙齿相抵间发出低低的咯咯声:“你很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吧?和你们那个老师商量好转学,等毕业了再找机会搞我?可惜结果恐怕注定要让你们失望了,想弄我?没那么容易!”
陆景同眉间一挑,正要上前一步,却被叶嘉许拉住了。
“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宋明池。”叶嘉许说,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在学校的时候,童妍还跟着其他人一起管靳野叫“靳老师”,等毕业来事务所帮忙时,又改口叫“先生”了。
他想起一年前的那个黄昏,他独自坐在最靠近深渊的天台上,迟暮的阳光就那样懒洋洋的挥洒下来,随着那个人坐下的动作一起,慢悠悠爬过那本装订精美的《艾伦传记》,最后漫无目的的四散开来。
“有些事情,指望舆论和自我约束是永远行不通的,想要真正解决它,就只能从事情的源头出发,将埋在土里的根须连根拔起——”
仿佛映亮了整个世界。
叶嘉许向外走了一步,从陆景同身后站了出来。他深深的注视着他,安静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在宋明池的记忆里,叶嘉许很少有这样坚持得几近执拗的情绪,就连那双以往总是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也被种他看不懂的情绪所占据:
“你太小瞧先生,也太低估先生的襟怀了。”他轻声道。
星宁市高级法院。
几个工作人员彼此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一个看上去更有经验的年轻男人站了出来,他几步走到几人跟前,像是不忍,这么犹豫了几秒后,却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很遗憾,但我不得不通知你们,由于委托人决定庭外和解,所以这场庭审也被取消了,靳先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