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店里,许骁和齐同已经在等待了。 看见齐同的那刻,舒琬突然心中涌出了很多话。她伸手拉过齐同的手,放在手心。 “哦哦哦”余菲怪叫起来。 舒琬拉着一脸懵的齐同起身。她扭脸对许骁点头,说:“不好意思,我有话跟齐同说,就不陪你们了。” “去吧去吧。”余菲替许骁回答,满脸欣喜。 出了门,齐同坐上舒琬的车。 “找个地方说话。”舒琬开车,说。 齐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让女人开车还真不习惯。” 舒琬开车带着齐同,来到了乐达江边,一个偏僻的小公园。 下了车,舒琬站在江边,看着滔滔江水,说:“齐同,你知道我们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嗯?”齐同有点没缓过神来。 舒琬轻轻笑了,说:“很久很久以前,我想着是离开老家,离开我不喜欢的人和事。后来,是为了有主动权,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我不想活得太被动。” 齐同点头,说:“嗯。” 舒琬看向齐同,说:“人生的大道理,谁都知道,你我都很清楚。可是道理是道理,人是人。我也很想,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和有情人共度此生。我以前,一直在等待一个人。许诚,是我所有的期盼。后来,我知道许诚没在等我,我很失落很失望也很难过。但是这就是人生,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我有身不由己的,他更有身不由己的。我们强大得太晚了。我想喜欢上你的,可是仅仅只停留在陌路人的位置,却无法再进一步。我想到许诚,会感到失望难过,也会开心温暖,内心充满力量。可是一想到你,我的内心没有任何感觉。” 齐同笑了,说:“舒琬,你还在期待一见钟情是不是?可是爱情分很多种。有一见钟情,也有日久生情。” “可是大家都说,一见钟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一见钟情,钟情的是什么?前世的余恋?美好的容貌?” “那你呢?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身上不一样的倔强。” “我妈妈说我,生性凉薄。听她这样讲,我曾经很气愤很伤心。可是现在我想想,确实如此。我的内心没有什么柔软的地方。我外婆,我爸妈,我对他们只有责任,没有爱恋。我曾经很恨他们。可是你上次跟我说了我爸妈的不容易后,我原谅他们了。可是我,依然无法爱他们。” “那许诚呢?”齐同突然声音哽咽了,“你就这样,等他一辈子?” 舒琬的眼睛也模糊了,她轻声说:“我不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他离婚,”齐同说,“反正你们是相互喜欢的。” “我也不喜欢许诚了。我只是以前喜欢他,或者说,喜欢以前的他。齐同,我好害怕。我怕人世间的一切。害怕辜负和被辜负。我宁可一个人,孤独终老。” 齐同想说点什么。 舒琬打断他的话,说:“我害怕我对你敞开心扉,有一天你却用利剑来回报。我害怕你即使不想伤害我,却有些事你也有心无力。这个世界太复杂,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未料。我宁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齐同伸手,揽过舒琬的肩。他轻轻拍了拍,说:“我无法体会你的那种悲伤和担忧。我也无法向你保证什么,毕竟一辈子那么远。但是我对你,此刻,确确实实,是心疼。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这么多年,我试过很多接近你的尝试。我甚至给你扔过球。砸到了你,你却头也不抬,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就走了。你把你的心,包裹得太严实了。就让我当你的朋友吧,好吗?余菲要结婚了,以后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陪着你了。让我替代她陪着你。” 舒琬摇了摇头,说:“你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的世界里,是阳光,太刺眼,会伤到我。我也许有一天会找着那个同属月亮系的人。可是我知道,不是你。” “固执的小女孩。好吧,都听你的。我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你,”齐同摸了摸舒琬的头,“天凉了,回吧。” 几天后,舒琬发现自己的邻居换了。 齐同指挥人搬行李、家具。 “你好啊,我的新邻居。”齐同笑着跟舒琬打招呼。 舒琬无奈看他。 他笑着说:“你别有压力。一切随缘,随缘。” 成为新邻居的两人,一连几周没有碰上面。舒琬是正常作息的人,而齐同是晚归晚出的人。唯一的交集,是齐同时不时留在舒琬家门口的水果篮,篮子有卡片,是齐同苍劲有力的钢笔字:“吃不完,帮个忙,谢谢。” 直到某一天,舒琬回家。她看见齐同留在家门口的水果篮,无奈摇头。掏钥匙正要进门,对门打开了,一位妇人出来。 “舒琬,你住在这里?”妇人惊讶道。 看着跟齐同眉眼有点相像的妇人,舒琬开口,说:“阿姨您好!” 她突然感到一丝紧张,害怕妇人开口责备她勾引人家的儿子。 “这小子!从来都没说过你也住这里。”她热情地拉着舒琬的手,把舒琬拉进齐同的房子。 舒琬满脸黑线,又不好拒绝。 “快坐快坐。齐同这小子,整天忙得不着家。你看看这家里冷冰冰的,哪里像个家?你先坐,我给你热牛奶。”齐同的母亲说。 舒琬觉得,自己隐约,好像、应该见过这位阿姨,在自己家里。 她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每次回家,母亲都会吩咐童姨端上热乎乎的牛奶去她房间,因为她爱喝。 “齐同一会就回来。我正愁准备的菜太多吃不完,你在正好。也有你喜欢的山药木耳、糖醋排骨。”齐同的母亲说。 舒琬站起身。 “啊?你不自在吗?阿姨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齐同的母亲怯怯说。 舒琬微笑,说:“阿姨,我正愁晚饭怎么解决呢,哪里会觉得不方便。我回自己屋换身衣服就过来。” 她还穿着职业套装。 “好好好。是我考虑不周。”齐同的母亲说。 舒琬回家,简单洗漱了下,换了套休闲服。她带上一瓶红酒,去敲齐同家的门。 开门的是齐同。 “你妈呢?”舒琬进屋,惊讶发现,屋里除了她俩,没有其他人了。 “我妈说,害怕你跟我们一起吃饭不自在,就闪了。你可是吓了我妈一大跳。” “那我回了。” “别啊。那么大一桌菜,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齐同耸肩。 “你和你妈没套路我吧?”舒琬狐疑道。 “怎么会?我都没跟我妈说你住在对面。你爸妈也不知道呢。我刚还跟我妈说,我都不知道你也住在对门。” “你真贼!” “是真的。你想,除了我搬家那天你我见过一面,之后我们见过面没?咱们的作息不一样,想见也见不着。我妈都责备我了,让我作息规律点,像个人样。可是现在的工作你也知道的,身不由己的。白天哪里够用?” “你那是恶性循环。” “是啊,生活习惯不好,需要人来纠正。” “我还是走吧。” “好啦好啦,我不说胡话了。我们吃饭吧。我保证不乱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简单交流了下。发现两人很多观点还是类似的。两人约好了,如果周六有时间,去爬山。亚健康困扰着现代办公室人。平时不运动运动,整个人都快废了。 “哎,我们也可以约着一起健身啊。听余菲说,你家里也有跑步机?”齐同说。 “免了,太暧昧。” “你怕什么?” “怕我未来的老公误会。” “好吧,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