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
李钦抓着行椅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如今这情势,只能放手一博了。
“儿臣,参见——”
“免礼。”安立帝回答得很干脆,龙榻上纱幔垂落,无人能看得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声音听起来略有些疲惫。他低下头,把方才在看的奏折随意丢在了手边,“知道朕今日喊你来,是为什么吗?”
李钦望着纱幔,朗声道,“不知道。”
安立帝笑了几声,颇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感觉。
“五日前你在家中设宴,款待了不少宾客嘛。”
李钦一怔,连忙道,“这件事先前……该是和父皇说过的,叶律和皇兄当时也在场。”
“不错,”安立帝冷声道,“可廖峥为什么也去了?”?李钦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竟怔在了当场。
一旁的芳秋此时轻声开了口,“皇上是问,为什么殿下在国辩的首夜在家中宴请宾客,竟不避嫌。”
他声音轻缓,如同菩萨瞧着人间哪哪儿有了苦难,便伸手出来洒洒水。
李钦一点就透,随即问道,“是有人奏本,参了儿臣吗?”
安立帝哼了一声,没有作声,将手边的奏折狠狠丢了下去。李钦连忙拾起这折子,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
果然,与叶律同为御史大夫的曹胜狠狠地参了自己一本。
“你在家中宴请私客本没什么大事,叶律和太子想去凑个热闹也无妨,但为什么姜白石和廖峥也在?尤其是廖峥,他第二日因为方鸿利的丑事引咎退席,朝中有多少朝臣因此不满。”安立帝语气有些重,言语却并不急切,他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够多了,你怎么就不知道低调一些?”
李钦此时已经将奏折看完,折子里,曹胜说自己似设小朝廷,暗中左右国辩大局,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最后竟得出“有谋逆之嫌”的结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