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红门前辽阔的广场上,此时已经变了一副模样。李钦坐在红门的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一方土地。
国辩的整体搭建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各处负责的工匠领头正在进行最后的验收。
国士们的对阵台靠近宫门,共分东西两座,每侧能容纳大约二十人。
朝臣、国民、外宾们的观辩席在对阵台的北侧,占了整个广场大约五分之四的位置,约有近千人的规模。
事实上,他们才是真正决定国辩走向的人。
在国辩的当日,除去外宾,每一位获准到现场的听众都将得到两片竹篾。一片上面画着“O”,一片则画着“—”,分别代表着东西两侧对阵台的观点。
在每一日的对辩结束前,国民与朝臣都要依次上前,将代表自己所认同一方的竹篾扔进红门前的瓦罐之中,并将代表另一方的竹篾扔进一旁的火堆之中。
当林轻岚听杨玄庭介绍了国辩的流程,她不由得有些惊讶。
“所有的国民都可以投票吗?我也可以吗?”
“你是不行的,你父亲也不行。”杨玄庭回答,“商籍的国民是没有在国辩中入席的资格的。”
轻岚笑了笑,这真是像极了希腊的民主,一切的权力属于奴隶主。这样的国辩真的能够让一项违背时下主流意愿的政策通过吗?
“那一片设了营帐的坐席是……?”轻岚指向观辩席上一处大约能容纳百人的营帐,那儿不是露天的,并且设了不少案台,规格相较于其他位置显然要高不少。
“那里是朝臣的坐席。”杨玄庭答道。
“他们表决也用一样要用篾吗?”
“不,朝臣们的表决是用漆板,而且每一片都要署名。”杨玄庭道,“这些漆板在国辩结束后还要红门外悬挂一个月,以示公正。”
“啊……”林轻岚点点头,这大约就是说,每一位官员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意思,她又问道,“那漆板的权重应该也与竹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