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爷却是受了重伤,人事不省,陆莳兰有再多想问祖父的话,也只能先作罢。并且出于孙女的身份,还是去探望了对方伤情。
她听说裴夙隐也受了伤,便随宫人来到裴夙隐目前暂居的宫室,道:“师兄,你受伤了?”
裴夙隐道:“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养些天就好。”看到陆莳兰好好在自己身边,他便放心了。
她穿着一身墨蓝的衣衫,只是因为冷,外面披了件宝蓝底兜帽带貂绒的斗篷,这对陆莳兰来说,已是很鲜艳的颜色,毛茸茸的貂绒兜帽,衬着她被冻得白里透红的皮肤,令她的脸庞显出一种稚气,看起来年纪小很多。
这斗篷还是裴夙隐特地叫人给她准备的,亲眼看到,觉得的确是适合她。
裴夙隐看着陆莳兰将那斗篷脱下,露出窈窕的身段,有些挪不开眼。
但是,他很快想到,此前不久,霍宁珘已先一步将她的美好品尝,将她彻底占有过。她不知在怎样的害怕下,被霍宁珘逼着承受他的掠夺。眼中就浮上暗色,有种杀戮的欲望。
她生病的时候,裴夙隐为她制药,关心照料她。如今裴夙隐受伤,她自然也要照顾对方。
男子突然道:“师弟,我本姓萧,名隐。我的祖父乃是太.祖的承懿太子,当初被族叔篡位窃国的承懿太子。”
陆莳兰顿时就明白了。手指捏得泛白,看着面前的师兄。
萧隐又道:“我不过是,来拿回原就属于我的东西。”
“那,师兄与东夷国又有何关系?”
他答:“我母亲是东夷的公主。”
陆莳兰沉默,这才明白,陆家原来一直处在权力争夺的漩涡核心。她没有太追究陆家对她的隐瞒,当一个家族已决定赴汤蹈火,又岂会介意一些小小的牺牲。
“陆家自伯爷到槿若,为我牺牲良多,更令师弟你也因为我,受了许多年的苦。这些,我都铭记于心。”
“没有关系。我本就更喜欢做男儿。”陆莳兰沉默片刻,又慢慢道:“师兄,我……不希望看到百姓再次因战乱陷入水火。”
也就是说,无论谁做皇帝,在她心中皆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皇帝德行操守如何。
面对陆莳兰的直白,萧隐并不生气,反而是笑了笑,道:“这正是我欣赏师弟的原因。放心罢,师弟还不了解我?既然都兵不血刃地入了南京,师弟实可放心。”
陆莳兰心中极乱,点了点头,难怪她的老师也拥戴师兄,这才是正统,是太.祖当年最看重的嫡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