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低头看一眼跪在地上满面泪水的黄二,拉下脸来,踢了黄二一脚,抬头恶狠狠地说道:“没出息的玩意,真没法给你置气,老爷说让你去了吗?看你吓得这个怂样,快起来。”
转脸看着疤癞眼,高麻子翻了一下眼皮,“巴队长,可别忘记了,井边队长说你私通八路,我说了一车的好话,井边队才饶了你小子,好好想一下,你个狗屁不懂的玩意倒没死,却死了俩皇军,这可是塌天的大事,井边队长能不怀疑吗?我还是那句话,去不去由你,甭推给别人。”
疤癞眼呆呆地望着高麻子,眨巴了几下眼睛,“高老爷,我算是粘上包了,想甩也甩不掉,老爷,你跟井边关系不错,你去说说,放我一马,这带路的事情,咱就随便拉个家丁。”
高麻子嘿嘿嘿地笑了,弯下腰小声对疤癞眼说道:“你个傻瓜,找个家丁替你,亏你小子想得出。井边就那么识糊弄吗?再者说,井边要是听我的话,我早他娘的让他回老家了,他呆在我们这里,我又有啥办法?”
巴队长望着一脸无奈的高麻子,痛苦地摇摇头,拉了拉衣领子,突然对黄二说:“你照顾好高老爷,这次我他娘的恐怕回不来了。”说到这里,疤癞眼仰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囔:“想活,兵荒马乱的,命不由人哟!”
井边显然等得不耐烦了,这小子瞪起眼睛,大声嚷叫:“巴队长,快带路地干活。”
疤癞显然还抱着一丝希望,扭头看一眼井边,点头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说道:“就走,就走。”
望着牛议员,疤癞眼觉得这是最后一根稻草了,眼里滚出一滴泪,一步冲到牛议员身边,拉住牛议员的手,急着说:“牛爷,你牛,不管咋说,咱俩一起喝过酒,求你了,给我求个情,这路我可不能带啊!那土八路游击队会要了我的命啊!”
牛议员一扭头,哼哼了两声,指了指自己鼻子,小声严厉地说道:“巴队长,在你面前我是牛爷,可在皇军手里,”说到这里,牛议员摇了摇头,“误了战机,别说我牛议员,就是牛魔王,皇军也不开面,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人还是快点上路吧。”
井边终于失去了耐心,松开手里牵狗的绳子,一指疤癞眼,只见那条大狼狗疯了一样冲了过去,突然立起,一下将疤癞眼扑倒。
疤癞眼仰躺在地,狼狗鼻孔的热气直喷到他的脸上,热热的带着一股子腥气,那圆圆的蓝眼珠正面对着他,四目相对,疤癞吓得大叫一声,闭上眼睛。
井边叫了一声,那条狠狗一扭身,突然咬住疤癞眼的裤腿,将疤癞眼拖到井边面前。
巴队长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躺在地上,蜷曲着身子,一阵紧似一阵地哆嗦着。
井边望着巴队长,点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