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从没想过他究竟怎么死的,他到底是谁,他只觉得老天还能让他多待在世上一天,便是上辈子修的福气,是老天恩赐。
现在想来……老天是不忍见他含冤九泉啊。
他细细打量这房间,空旷宽敞,牌位位于屋子背阴处,很暗,四处飘着香火味,能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哭声和难掩疲倦的谈话声。
这里不是卧室,或许是特意空出来的临时灵堂,墙上挂着一排水墨人物挂画,白花花的,可能是老祖宗的画像。
角落层层叠起花圈、纸楼,甚至纸扎的佣人。他眯眼去看花圈上贴的字条,可屋里太暗了,浓墨毛笔字圈圈绕绕看着头晕……
“哈……大佬?”
“怎么了?”谢崇森停下脚步,扭头看他,“不舒服?”
白灵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幻境画面迅速在脑海消失:“大佬,我又进幻境了,我这次看到的,似乎是我死后的画面……”
“别怕,”谢崇森捏捏他的手,他声音很沉,在甬道里那样清晰、沉稳,让人忍不住信服,“没事了。”
白灵心莫名就静了。他点点头,这里不是说话好地方,谢崇森没有追问,应是有所顾忌。
甬道到头了。
说是死门,并没有诡异之处,反而尽头的门隐约传来风声,李雪陵激动不已,一个箭步冲上去,开门——
门外,是一片墨绿的世界。
便是一株高耸入云的巨型松柏,像电影动画中描绘的世界树般,静静矗立在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墓室中。
遒劲巍峨的树干要有篮球场长度的直径,松柏茂密的树冠高低不齐,树针青翠欲滴,好似和煦春风下生机勃勃的场景。
但这里是墓室!没有阳光,也没有水源和沃土的墓室!
李雪陵更愿意相信这树是翡翠雕的,也不愿相信这树是活的。
可狼眼手电打去,树针反射着只有活物才有的饱满的水光。
几人一时失语,他们站在与方才一般形状的高台上,不知哪儿传来的风将松树淡雅清香吹来,白灵深吸一口气,鼻腔充满了清新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