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谭泰骤然清醒过来,发出了撕心裂肺地尖叫。
几乎就在同时,第二道流星划破夜空,很快又制造了一处火点,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
整个锦州城一片混乱。
“一,二,三……”
锦州城西,小凌河北岸的一片树林中,杨丰拽着一根缆绳不断地后退着,随着他的后退拴着缆绳另一端的一棵水曲柳树干逐渐弯曲,当他退到后面一棵折断的树干旁时,那棵比大腿还粗的水曲柳上端都已经快弯成九十度了。
他旁边一个身上穿着破抹布一样衣服的少女,拎着一根绳子很麻利地爬了上去,然后又把绳子提上去,那绳子的下面坠着一节上面还带着某种液体的圆木段。她熟练地把木头放在水曲柳的树杈上,然后掏出杨丰给她的打火机打着火,点燃一根小树枝往那圆木段上一凑,熊熊烈火瞬间窜起,她扔下绳子双手抓住树干直接跳了下来。
就在她向一边跑开的同时,杨丰骤然向后一跳同时松开了手。
韧性十足的水曲柳瞬间反弹回去,就像投石机般把那截燃烧的圆木段抛起来,转眼间飞进了两百米外的锦州城。
“我是一只愤怒的小鸟。”
杨丰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少女很是茫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抱起一个塑料桶,把桶里的煤油倒在一个圆木段上,而杨丰在那缆绳的甩动缓下来后,一把抓住它接着再次往回拉,那少女把绳子拴在圆木段上,当杨丰拉到极限后,她立刻再次爬上水曲柳,然后为这架天然投石机装填新一枚原始版燃烧弹。
她是杨丰在山里捡的。
逃奴。
像她这样的在附近山里时常能遇着,实际上这些年满清的逃奴问题一直很严重,毕竟无论他们抓的汉人还是朝鲜人,但凡还有点血性的,都不会愿意给他们当奴隶。
这些逃奴不可能在人口聚居的平原生活,要知道他们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只能逃进深山苟延残喘,时间久了甚至还有自己的小村落,毕竟清军占领锦州也没几年,这一带始终就是明清双方的战略缓冲区,清军也没兴趣跑山里搞大搜捕。但这些人也没胆量跟他出来杀鞑子,这少女是个例外,据说她家人都在死在了清军手中,只有她一个人逃出来,凭借猎户家庭从小锻炼出来的山里生存能力,一直过着半野人的生活,现在连话都已经说不很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