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来传话的书吏看着京兆府少尹的脸上神情变幻,只好出言提醒一下。
“嗯?哦,快请。”牛僧孺立刻回过味来:“请宫先生到我书房来,这位是程公公的身边人,可万万不要怠慢了。”
牛僧孺吩咐了书吏一声,宫含章平日里十分低调,牛僧孺生怕书吏摆出那幅老吏油盐不进的架势将宫先生给得罪了。
招呼着书吏去请宫含章,牛僧孺将大堂这边的案子交给了司刑参军事,特别嘱咐了那个有些仁厚的部署几句,一定要把那些抓来的混混全吊死之后,牛僧孺这才一路小跑着奔书房去了。
按照牛僧孺的本意,他其实是想亲自去迎宫含章的,不过对方一来是个白身的书生,二来牛僧孺也知道自己能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全靠了皇帝的眷顾。现在皇帝正在和程公公争斗,自己这么热乎的去见程奇力的谋主,此事如果被李绅那个混账捅上去,那牛僧孺好不容易烧起来的冷灶那就要凉透了。
牛僧孺又不敢得罪程公公,那便只好这样进退失措的请宫先生到书房去坐一下了。
不多时,书吏便将宫含章领到了京兆府少尹的官署里来。
“思黯先生,可贞这里见过了。”
书吏将宫含章引到了牛僧孺的书房便告退而去,这位年纪大概四十岁的俊秀文人抬起双手,一副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温润姿态,让人望之便要赞上一声君子如玉。
“宫先生太过客气了。”牛僧孺哪里敢接宫含章的拜礼,他侧过身子避让开来又赶紧还了一礼。“先生此来,可有什么指教?”
宫含章一手抚摸一下胡须,牛僧孺现在的表现和他料定的差不多。
“指教不敢当。”宫含章摆了摆手:“思黯先生太谦了,先生执掌京畿以来,调理阴阳,劝民农桑,不仅今年京畿大熟,便是京中的治安也比之前文党在时大有改观,京中父老都赞颂思黯先生有宰辅之才。”
宫含章的话让牛僧孺背后直冒冷汗,程奇力的谋主亲自出动绝对不会是过来给自己戴高帽这么简单。前面的话越客套,牛僧孺便越发的害怕。
“宫先生太客气了,都是职分内的事。”牛僧孺伸出手请宫含章坐下,然后亲自捧过茶盏和茶壶为宫含章倒茶。
“职分内的事?”宫含章眉头一皱,似乎并不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