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秃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睡得很熟,袒着的肚皮和秃了的头皮都有点泛亮。
丁碛走到床头,左手探下去捂住陈秃口鼻,猛然用力,没过几秒,陈秃喘不上气来,双目陡然暴睁,丁碛快速撤手,拇指在他胸骨上窝中央处狠狠一摁,与此同时,右手细铁丝的尖头戳在了陈秃太阳穴上。
再然后,他俯下身子,用腹语发声,声音很轻:“别说话,配合点。”
腹语其实不是用肚子说话,而是一种运气振动声带的方式,出来的声音与本人完全不同,像是另一个人。
陈秃半张着嘴,喉下吃了他那一摁之后,喉咙里像是被胶黏住,发不出声音、闷、难受、想吐。
他艰难点头。
“你的枪呢?”
陈秃犹豫了一下,抬起右手,摸索到床头的柜子,然后用指腹敲了敲,同一时间,左手不易察觉地缓缓旁移,悄悄探向席子的边缘之下。
“上膛了吗?”
陈秃再次点头。
丁碛用左手轻轻抽开抽屉,枪就在显眼处,最普通的制式,拿起来掂了掂,重量也对。
他把枪插进腰后,右手就势滑入陈秃后颈,想先把他弄晕了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陈秃的左手突然从席子下方抬起,丁碛急瞥眼间,看到他手里拿着的,赫然又是一把枪!
糟了!
丁碛不及细想,身体自然做出应激反应:那只托在陈秃颈后的手用力猛然一抬,把陈秃的脑袋迅速搂进自己腹间抵住,然后下死力往一侧狠狠一掰。
颈骨折断的咔嚓声响,被柔软的腹部包裹和消音,轻得都没能走出这间屋子。
丁碛屏住一口气,僵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