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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碛下了土坡,一路走回营地,大步流星,上了自己开来的那辆大切,车子一轰,猛打方向盘,向外疾驰。
就近的人猝不及防,车子出去了才想起追着大叫:“哎,哎,你去哪啊?”
然后瞬间被甩在了后头。
丁碛脸色铁青,满腔愤恨,他其实从来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对着丁盘岭,忽然就没收住。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但随便它了,说了就是说了,反正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也许有罪,让他死可以,但其它该死的人,别缩在后头。
旷野浩大,视线里没别的车,他横冲直撞,近乎盲开,过了会一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那天易飒让他别祸害人,怪了,他祸害谁了?腿长在井袖自己身上,她舍不得走,也赖他?
他翻出井袖的号码,正要拨号,心念一转,改拨了家里的。
如果她真搬进去住了,电话自然有人接。
果然,不多时,他就听到井袖的声音:“喂?”
丁碛正想说话,忽然听到类似滚锅的咕噜咕噜声,心里一怔,顿了会才说:“是我,你在用厨房吗?”
井袖一窘:“是,我看到很多厨具都没用过,积了灰,就洗了,然后熬上了汤,汤锅什么的,还是多用用的好。”
“什么汤啊?”
“番茄牛腩汤。”
是吗,清冷带泥湿味的空气里,好像真的隐隐传来西红柿的味道,嘴巴里似乎有一股酸甜的劲儿冲上来,软了牙根。
丁碛把车窗揿下些,让冷风吹透脑子,语气复又生硬:“我问你件事。”
“你说。”
“宗杭是你朋友吧?易飒也算吧,你的朋友,都觉得我不是个好东西,苦口婆心规劝,你怎么还没走呢?自己往火坑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