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杭把快艇停在鸭身处,抱着录放机,小心翼翼上了岸。
没人迎上来,宗杭迟疑着往高处走,小声叫了句:“易萧?”
脚下碎石滑动,高处林木阴森。
走了几步,宗杭看到石壁上有字。
——往上。
不知道什么材质写的,莹莹的有点夜光效果,他眼睛里滴过亮子,看得分外清晰。
那就继续往上走吧,宗杭有点紧张,谨慎地四下去看,但偏偏岛上风大,兼又下雨,叶动树摇,到处都是声响。
走了很长一段,几乎心浮气躁时,又看到两个字,这次是写在地上的。
——继续。
宗杭抬头看高处。
再继续,就上鸭头了。
鸭头是至高点,是块凸起的岩石,大概有一个羽毛球场那么大,到了这,就没法再“往上”了,哪一面都是往下走,也不知道该从哪一处“继续”。
而且人站上去,像个靶子。
易萧是喜欢故弄玄虚,但到现在还不现身,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宗杭咽了口唾沫,把录放机拿出来:“易萧,你在吗?”
还是没人应。
“我给你听一首歌,你听听看,是不是觉得耳熟。”
他揿下播放键。
录放机上了年头了,磁带转合时总有咔咔的异响,再然后,《上海滩》的调子在鸭头岩上、在风中、在雨里,慢慢流泻开来。
歌声舒缓,宗杭的心却一点一点往上提,目光在矮处的林木间一遍遍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