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碛犹豫了一下,怕问得太多反惹来怀疑,于是岔开话题:“你得多吃点,接下来可没像样的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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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没像样的饭吃了?
宗杭想不通,后厨仓库里备得那叫一个满当,再顶个三四顿不成问题,实在不行,鄱阳湖边多的是城市,靠岸补给呗。
下午,工作内容不变,继续蹲着削皮,年纪再轻,腰背也禁不住这么久蹲不动,宗杭老太太一样握拳捶腰时,外头忽然传来人声水响。
有人出去看热闹,回来说,那些人放下了七八条橡皮艇,工具也带得全,看来是要去捕鱼。
宗杭竖起耳朵听他们八卦——
“这帮人八成都是认识的,你看到船客单没?好多姓丁啊姜啊易的,听说是家族旅游,真不容易,现在基本上各过各的,很少有亲戚间能这么聚的了。”
“人家等于是包船,听说以前也是在水上讨生活的,这次好像是祭祖还是什么纪念,开船前公司就交代了,咱们只管提供船只和伙食,其它的甭管。”
“我看到他们搬了好多箱子上船,听说今晚是大日子,可惜了,就是不让看。驾驶舱那头说,晚上在湖里定锚,还要把咱们宿舍区的通道门给锁了……”
“祭祖嘛,估计有不少封建迷信的内容,怕传出去影响不好吧,不过人家出手那么大方,按人头,每人这趟要多上千的辛苦费,咱们就配合一下呗……”
……
近傍晚时,外头再次喧嚣,是那群捕鱼的人回来了,没过多久,八-九个人拎桶端盆,居然来了后厨。
厨房里一阵乱,七手八脚,腾了张大工作台给他们。
宗杭偷眼看。
工作台边沿上,一字型排开八个大白瓷碟子。
有个人专门主刀,另有人负责洗递。
他们这趟下湖,捕到的东西不少,鱼类尤多,什么鲤鱼鲥鱼马棍鱼翘嘴鱼,宗杭也认不出,只知道是大小粗细各色鱼等,又有淡水虾、毛蟹、螺贝,还有些压根没见过的绿色植物。
主刀那人手法熟练,削剁撬切,粗略处理了就往盘子里扔:各个盘子里都是越积越高,那些生鱼生虾肉块堆叠,有些神经未死,还在蠕蠕而动,盘底汪一滩血水,不同的腥味叠加在一起,这大杂烩的味道也是够销魂的。
再然后,不蒸煮不煎烤,就这么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