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主子身旁侍候的人都得反复查了又查,确定没问题了,方好放在主子跟前伺候着,但眼下情况特殊,苏培盛也不及细选,便急急忙忙在徒晖跟前加了人手顾着,希望这人一多了之后,个个眼睛盯着,旁的人也不好混水摸鱼了。
张云心知肚明,硬是以昐儿为记名嫡子,按理这身份比徒晖还略高一点,怎么身旁服伺的人还比徒晖还少为由,硬是将苏培盛安排给徒晖的人分了一半去。
苏培盛再怎么厉害能干也不过是个奴才,张云开了口,张雪筠又在四皇子耳边吹着枕头风,四皇子碍不过美人哭求,最后还是允了,苏培盛无法,也只能由着张云硬是要走了一半奴才走,苏培盛还没来得及再安排人手侍候大公子,这徒晖便因为一场意外,溺死在荷花池中了。
听闻徒晖溺死的消息,王静妮当场晕死过去,就连人在宫中的四皇子也吓了一跳,顾不得殿前失仪,连忙赶了回府,但看到的却是徒晖已经冰冷的尸体。
王静妮整个人都快疯了,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怎么就这样没了呢!
她的孩子中午还好好的啊,怎么会突然没了呢?而且晖儿一向极乖,她一直都吩咐着他不要离了人的,好好的怎么会去了荷花池那里,怎么会突然掉到池子里了呢?
望着徒晖冰冷的尸体,王静妮哭的不能自己,紧紧地抱着仅剩的女儿,生怕这唯一的骨肉也会跟了去。
徒岚年龄虽小,但要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弟弟再也不会起来陪她玩了,小脸皱成一团,也抽抽咽咽的在母亲怀里哭了起来。
徒晖溺死,这么大的事儿,府里上下所有的人顿时都知道了,就连奉旨养病的张云也扶着张雪筠的手赶了过来,瞧见王静妮失了神的模样,张云心中说不出的快意。
她当年也是这般抱着瑚儿的尸身痛哭,当时这女人是怎么说的?叫她别哭的太大声,吵着了老爷和太太,老爷和太太已经为了张家的事儿而心烦了,再吵吵闹闹的,惹得老爷和太太不喜便不好了……
想起前尘往事,张云越发愤恨,瑚儿死时,她连哭都不能好好地为儿子哭上一哭,这种滋味,她也得让王氏尝尝,她上前一步,正想开口讽刺时,却被张雪筠给拉了回来,拼了命的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说话。
张雪筠是真急了,她这个堂姐是不是真癫狂了?什么时候还想去刺激王侧妃。这种时候,千言万语不如一默,那怕徒晖死了,王侧妃终究是侧妃,又管家多年,手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手,那是个好惹的,况且失子之母,谁能想到会做出什么事儿。
瞧见徒晖的尸身,张雪筠也是吓的心碰碰直跳,这事虽然是她推波助燃的,但也没想到旁人也能做的这么绝,当真这么快就要了徒晖的命了。
见着小小的徒晖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张雪筠难得的有了几分歉意,只是可怜虽可怜,但为了她昐儿的将来,徒晖还是死一死的好。
张云虽是恼恨张雪筠大胆,但想着四皇子说不定随时会回来,也就罢了。她还记得,当年要不是被贾赦撞见她强灌嫣红堕胎药一事,她和贾赦到后来也不会形同陌路。
张云眼眸间哀伤之色一闪而过,但望向王静妮时,那眼眸里的幸灾乐祸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她当年所受之苦,她终于也尝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