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溪没法跟朱晖争什么,点头道:“劳烦保国公了。”
“不烦,不烦。”
马车一路进到城中央的巡抚衙门。
榆林卫内,最大的官衙就是延绥巡抚衙门,如今朱晖暂代延绥巡抚职务,等于是延绥的军事、行政最高首领,不管军民都要接受他的节调。
“大人,马车送来了,您看是否合意?”
沈溪刚下马车,就有巡抚衙门的人给沈溪找了辆新马车,这边疆之地,地广人稀,要出行必须要有马车代步,轿子可不顶事。
朱晖见沈溪连连点头,笑着说道:“放在外面就好,本爵尚有事情跟沈大人商讨,你们不要过来打搅。”
说完,朱晖对沈溪作出请的手势,一边往巡抚衙门里走,一边讲述当前北关面临的情况。
刚进城那会儿,沈溪死里逃生满心愤怒,对于眼前的保国公并没那么在意,可现在仔细想想,你一个大明公爷为了抢功无所不用其极,可真掉价。
“……如今延绥周围风声鹤唳,三军将士皆不敢异动!”说到后来,朱晖一脸为难之色。
沈溪问道:“刘尚书现在何处?”
“这正是本爵犹豫不定的地方,刘尚书领兵北上已有二十余日,之前音信全无,直到昨日才听闻,鞑靼火筛部兵马,已往刘尚书本部侧翼进行迂回。”朱晖道。
沈溪微微错愕,问道:“那保国公有何为难?只需派出援军就是了!”
“沈大人莫要言笑,这鞑靼人……可随时会去而复返,榆林城若失守,责任谁担待得起?”
沈溪终于看清楚朱晖的为人了。
实际历史上对朱晖父亲朱永也是毁誉参半,比如当朝大学士刘健便评其“其功有矫饰为之者”,王世贞、陈仁锡等人也撰书指其杀良冒功,其军功水分很大。现在朱晖从父亲手上接过爵位,也继承了夸大战功的秉性,再加上朱晖性格怯弱,行事瞻前顾后,根本就不能指望他跟鞑靼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