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写完,又被薄言抢了去,继续念:“世说新语篇中,谢夫子曾以风起柳絮而喻当时大雪。此为雪如絮。袁夫子曾有句柳絮飞如雪,桃花吹满身。此为絮如雪。”
袁老头听完,拍手大笑:“好!好!难得你这丫头如此博学,竟连老头子的信手涂鸦都记得!”
凤枫华淡淡一笑,却没有再写什么。
她当时记得这首诗,也不过是因为这首诗中的豪迈气魄罢了。
袁老头是第一次来明德书院上课,认识他的人很多,敬仰他的人也很多,真正了解他的人却极少。
袁老头讲课其实不像是讲课,倒像是与他们闲话家常。
凤枫华听着听着,渐渐走了神。
她呆呆地看着袁老头那双眉飞色舞的小眼睛,心想,如果她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如果也能拥有这种“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的精神头,那也真的是不枉此生了。
薄言四仰八叉地趴在桌子上,将头歪向华华这一侧。
课堂上的气氛很是热烈,后两排却显得有点儿安静了。
桐夜明还在张罗着给薄言接风的事情,几乎将教堂里一半的人都叫上了。
“苏野,你去么?”桐夜明转过身来,问身后一个白衣飘飘的谦和君子。
凤枫华微微侧了侧头。
苏野,苏昕苏先生的长子,他的母亲,就是桐夜明的姑母。
潋阳城说大,其实也并不算大。
上流社会的圈子其实狭窄的很,大家族之间交相联姻,几乎每个人的身世往上数几代,都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