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承了上一个高川那横跨“现实”和“末日幻境”的复杂记忆资讯后,虚数空间虽然是一个新名词,却让义体高川直觉没什么可以提出疑问的地方。单纯以直觉来说,义体高川觉得,那就是个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联手阻挡“病毒”侵蚀末日幻境的基础。
不过,伴随“虚数空间”这个名字,传达到义体高川直觉中的资讯,让他不得不正视一个正在发生的可能性——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已经无法维持封印了,虚数空间正在被“病毒”侵蚀,而且,速度很快。不久之后,“病毒”以完全的姿态参与到末日幻境的战争中,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义体高川的脑硬体飞速运转,右眼的生涩感逐渐变得微乎极微,他尝试调动这只义眼的能力,虽然近江没有过多对这只义眼进行解说,不过,脑硬体的联动立刻就在意识的调动下,完成了功能性的对接。和过去一样,三维立体的全身像在视网膜屏幕中呈现,遵从意识进行三百六十度转动,针对身体状态的自检启动后,大量的指向箭头和相关数据标注在这个人体模型上。经过近江的调整,义体的状态,除了眼睛部分,已经完全处于最优化的巅峰,左眼的性能和过去相比出现大幅度降低,不过义眼的转入,让降低的战斗力再一次有了爬升式的提高。
总体数据量比过去多了将近一倍,但是,呈现和归纳的方式和过去有了些许区别,单从检索和调用的效率上,反而比过去有了一定的提高。义体高川不觉得奇怪,近江那与众不同的神秘,本就让他相信,她有办法干涉到义体和脑硬体的运作,再加上如今桃乐丝的回归,如果两者之间进行了交流,将义体和脑硬体的功能进行升级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更庞大也更细致的数据量并没有让脑硬体感到吃力,义体高川反而觉得,在原生大脑和脑硬体的联动与纯数据化分析效率上,比过去更加流畅,尽管没有实践最大负荷的运转。但是,义体高川相信,结果同样会有所提高。义体高川活动着各个关节,从轻微的反馈中,就已经可以感觉到,如今的义体相比起过去的义体,就如同加上了航空级别的润滑油一般。因为效率的提高,和数据的增加与深入,细微控制的程度得到了显著的加强。即便还没有进行能力测试,但是。完全可以判断。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脑硬体能力的自身神秘。也得到了相当大的增强。
连锁判定也好,伪速掠也好,没有脑硬体的话,就不可能强大到曾经表现出来的那般。脑硬体并非这两种能力的基础。但却是必不可少的增幅插件。尽管在理论上,对原生大脑的开发,足以实现和脑硬体媲美的处理能力,但是,义体高川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天才。所以,即便脑硬体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显得极为神秘,但对自己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
没有义体和脑硬体,自己大概会在逃离统治局遗址前就死掉了吧。义体高川想着,突然身旁有微微的震动传来,舱室内的液体迅速减少,流动的声响对普通人来说微不可闻。但是,对于敏感的义体来说,却如同静夜中的蛙声那般清晰。
在调整液被彻底抽离之后,舱盖自行打开了,义体高川刚走出去,就注意到实验室的大门已经开启。有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那边,肉眼所无法看清的轮廓,在义眼中却格外清晰,大量的数据针对这个轮廓进行标注,包括姓名、体格和强度之外,还有神秘性的评估,不过,此时此刻,这项数据完全是问号。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总结性的数据着重标注出来——战斗力:5000以上。
“桃乐丝,终于见到你了。”义体高川感慨万千地说到。从上一个高川到自己,所经历过的冒险中,无不穿插着桃乐丝的痕迹,可她就像是一个无时无刻存在于身旁,却难以观测到的幽魂。和上一个高川最后记忆中的她,如今的她在外表上有着相当多的区别,可是,“她就是桃乐丝”这个概念,却是深深扎根在义体高川的脑海中。
如此真真切切地看到桃乐丝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义体高川却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但是,有一点他是十分确定的,这个女孩对自己而言,是无比重要的亲人。即便经历过种种的世间变幻,即便她的出现,在自己这有限的人生中,就如同一场充满惊讶的意外,但是,此时此刻,排除复杂激荡的情绪之外,还有一种打自心灵更深处滋生出来的平静,宛如将自己的灵魂分割成油和水那般层次分明的两个部分。
平静的水面上,漂浮着沸腾的油,最终,两者汇聚成一种温暖的亲密,那是没有任何突兀感的,不因为任何外在而产生变化的信任。义体高川在这个时候,还有余力去思考,对于另一个高川来说,“江”是不是就如同桃乐丝一样的存在呢?自己此时所感受到的一切,是不是,当另一个高川面对“江”的时候,也会生出同样的感受呢?
不需要欢呼,也不需要寒暄,更不是久别重逢,因为,站在面前的,不是外人,不是朋友,也从来都没有真正分离过,就如同对咲夜和八景,不需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一般,义体高川由衷而平静地笑了笑:“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阿川,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是,铺垫最终还是完成了,最终的计划将要开始。”桃乐丝走进来,同样没有任何算计的尴尬和久违的生疏。义体高川十分清楚,对她而言,至今所做的一切,都并非是一意孤行,而是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判断、磋商和调整之后,所得到的结果。“高川”并非不知情者,而是真正的参与者和执行者,自己的存在,对于整个“高川”的概念来说,虽然并不渺小而孤立,甚至可以说特殊,但的确也只是一个可以接受,愿意接受,也必然选择接受的“过渡性高川”罢了。
从高川意志的层面上来看待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不过就是自己对自己的苛刻要求而已。所以。即便桃乐丝用一副“两人都是当事人”的口吻说话,实际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即便不清楚最终计划的细节,义体高川也觉得自己没有借口推脱,自己本就应该承担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