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耳边呼啸的风声骤然停止了,我的身体仿佛被拉了一下,在半空滞留片刻。我察觉到肩膀上披风的变化,它就像是贯穿了我的肩胛骨,即便我不紧抓住它也不会掉下来。我张开“圆”,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灰色的披风在背后极度伸展,真的就像是一对灰色的翅膀,说不清是羽翼还是蝙翼,看似有些残破,灰色的丝线在边缘随风飘扬。
我的身体在半空翻滚,在快要落到树梢上前,终于找到了平衡点,成功悬浮在距离树尖只有一米的半空。
“真厉害。”我兴奋地对自己说。
这种只凭借身体就能自由飞翔的滋味可不是坐在铁鸟中,或者在高楼大厦间跳跃所能体会到的。翅膀并没有扇动,可偏偏有一股力量反抗着大地和重力,我的身体宛如竹篾编成般轻盈。紧接着,翅膀依循我的意志动起来,充满力量地拍打空气,只是一次,就让视野中的景物迅速向后流逝。
真的飞起来了我无法抑制心中激荡的情绪,绕着山崖盘旋了好几圈,这才朝公路线的方向飞去。翅膀拍打的频率不高,可是每一下都充满了力量,我感觉到速度正不断加快,眨眼十米、二十米、三十米……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颗自由的流星,朝着目标的方向折转飞驰。
大概用了多少时间,没有去计算,当我还在回味飞翔的滋味时,如同巨蟒一般在山边蜿蜒延伸的公路一点点在视野中扩大。
这段公路没有交战的痕迹,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信号已经恢复到两格。青蜂说过,他们遭遇拦截后便分成两组行动,每一组都是三人。如果洛克一行顺利的话,此时应该看到另外三人了,不过,先不提他们之中是否还有间谍,就算没有,走公路的人绝对不会更加幸运——所有沿着公路强行突破封锁线的人,都是在以自身的安危做赌注。
我再次振动翅膀沿着小镇的方向前进,扑面而来的劲风丝毫不能熄灭我心中的火焰。我想,自己就是一支离弦的利箭,将会洞穿所有阻挡在前方的敌人。
再次绕过沿山公路的一个弯道后,我终于看到了封锁线于这一端的哨岗。两个卡车总共三十名左右的士兵在公路上拉起路障和铁丝网,一丝不苟地扩散到周边巡视。
这段公路正好在山腰上,安全栅栏的外侧就是高达十多米的悬崖,再下方是茂密的树林,如果要步行穿越树林抵达公路前方的城市,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以普通人的体力和脚程最快也要走上一整天。
有行人的车辆被阻塞在路障前,他们不得不下车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士兵们没有理会他们,但是却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为他们解答。所有人都被对方的借口瞒过了,那个中年人面带笑容,文质彬彬,让这些人不得不扫兴而归。
他们也许不是为了前往小镇,但是不得不通过这条公路,不过现在只能换道而行了。
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我心里说。
我已经从天空降下来,隐蔽在他们上方的岩壁处。从高处打量这条封锁带,利用魔纹的情报能力收集这里所有人的信息,没有发现任何达到c级的人。也就是说,这里没有一个魔纹使者,而且从士兵的制服来看,也并非是番犬部队的精英士兵。
他们配备的火力不错,临时用沙包构建了一条面向小镇的防线,至少拥有四挺重机枪。不过我不觉得洛克他们会在这里被阻挡下来,虽然没有魔纹的天选者和长期服用“乐园”的番犬部队士兵,在身体素质上相差不远,但是关键性的差距在于,使用**药“乐园”的人无法获得才能。
所谓的才能,即时将身体的某种素质和潜力彻底挖掘出来,发挥到极致的极端体现。
天选者和番犬部队士兵在能力的水平线上是相等的,但是极限不同。
在我眼中出现的这条防线,本就位于洛克一行人必然经过的路线上,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根本就没有遭到硝烟的洗礼。尽管士兵们仍旧小心谨慎,但是并没有那种紧绷的气氛。
也许在什么地方进行观察吧,我猜测到,我并不清楚他们当前的位置,也不清楚他们究竟用什么办法在这条几乎没有任何遮蔽物的路线上进行观察。虽然是同伴,但是彼此之间的同事之情并没有好到会把自己的才能告知其他人——这种做法并没有写入安全局的规章制度中,却是所有人默认俗成的规矩,现在看来并非是谨慎过头,至少,已经有一例间谍案发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