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情报上的缺失,安全局的战斗从来没有打过顺风仗。无论先知沟通的究竟是神明还是恶魔,我们的情报优先权永远是最低的。
“至少要尽量把无关的人撤离。”荣格并没有再劝说恩格斯,只是这么对他说。
“好吧,我现在该怎么办?”
“告诉我们给索伦的献祭是怎么回事,带我们去那个祭坛。”我十分不客气地说,就算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就算恩格斯的所作所为是出于好心和无知,也不能拔高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我当然明白恩格斯这些年来过得有多难,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可他也是献祭了许多无辜者的刽子手。在他的心中,明确地将这个镇上的人划分为两类——可以牺牲的和不可以牺牲的,外乡人和镇上人,他根本就不关心前者。
这种偏向性的冷漠简直就是他与生俱来的一部分,恩格斯是个拥有政客天赋的人。
不过我不喜欢政客,我想,也不会有多少人喜欢政客。
但我也无法对他恶言相向,因为他把这种天赋用在了保护什么人上,并且十年如一日,这种执着是我唯一欣赏的地方。
“好吧,好吧,我会告诉你的。”恩格斯轻声说,他倏然盯着后视镜中的我,“男孩,我知道你想救那个女人,不过我只能说,一切都太迟了。”
“也许吧……”想起离开艾琳噩梦世界前,玛索对我说的那番话,我就不禁感到内心抽痛。
“不能让军队涉及进来,就算他们来了也没有用。”荣格很快就做下决定,“我们也没有办法强制迁移本地居民,只能散播谣言,让尽量多的人离开这里。恩格斯,我想你可以给警局放个大假了,让他们到外地旅游去,包括你的亲人。联系一下镇长,他有权利和义务知道这些事情,我想他会有办法。”
“噢,那个死老头”恩格斯咧了咧嘴,露出苦笑,“真不愿和他打交道,不过他其实也是当年的知情者之一,我想他一定会理解的,我这就去找他。今天晚上的聚会,我们还参加吗?”
在不知不觉中,恩格斯已经将自己的领导权交了出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毫不客气地说,他是个普通人,无法应付这种涉及超自然力量的事情,在本次事件上,我们才是专家。
“我会提前通知你。”荣格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
又坐了半晌,话题似乎枯竭了,弥漫在车子里的沉重越来越令人心情压抑。恩格斯似乎意识到我们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说,但不会在他面前说出来,不想在这里干耗,于是说了一句“我这就去找镇长。”便开门下车。
在外面关上车门后,他又从车窗处探进头来,朝我问道:“托马斯怎样了?”
我没有回答,恩格斯静静和我对视几秒,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在托马斯上了自己的车子后,荣格扭转钥匙,发动引擎,车子缓缓掉头的时候,他也问到:“托马斯怎样了?”
“不知道。”也许他以为我是刻意对恩格斯隐瞒,可是我的确不知道,只能这么说:“他失踪了。”
“失踪?”
“是的,失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将他忽略了,这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尽管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我顿了顿,说:“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