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教过,能表彰的,都是好苗子。就是来这里的,早几年都是穷苦人家。我不是说寒门子弟,而是真的穷苦人家。家底最好的,也不过是有百二十亩地。其余的,大多都和工坊有关。”说到这里,张德面色有些平静,摸了摸表彰框上面的玻璃,“若是有个好出身,科举入仕,哪有民部的人饭吃。”
李丽质听罢,轻声道:“总计现在也能有饭吃。”
“眼下也便是只能如此。”二人牵手前行,到一人表彰前,李丽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地笑了?”
“这个学生,怎么叫这个名?”
“噢。丁蟹啊。”
老张也是哈哈一笑,“这是个数学极好的学生,为人谨慎,但实际上胆大心细。眼下去了昆山,当是在做幕僚的事体吧。他虽然年少,但河南几个工坊,多是接过算计的业务,是个极为聪敏勤干的。”
“那他定是爱吃‘咬人虫’,大郎不是说过么,多吃水产才聪明。”
“我甚么时候说过?”
“在长安时候就说过啊,那时候太子哥哥也在。”
说到了太子,李丽质忽然又道,“太子哥哥新添了一个女娃,九月生的。”
“怎么我不知道?”
“除了阿耶阿娘还有大父那里,宗人府知道的人也不多。”
讲到李承乾混到这个地步,李丽质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反而轻松地说道,“太子哥哥如今也轻松了许多,最近还在帮着印刷《音训正本》。听说东宫所属的印刷厂,如今居然有了盈余。”
老张记得几年前,在宣纸还没有彻底变成白菜价的时候,印刷就是亏成狗。唯一能保证盈利的,只有跟光头们印《欢喜禅》或者《****上的老衲》,才能在南无雕版印刷佛的加持下,获得一部分的开元通宝奖励。
前几年写诗、写诗余乃至写曲,别人偷谱瞎印瞎散,根本没关系。为什么呢?因为传播知识和文创作品的过程中,成本最高的不是生产知识进行创作的人,而是印刷。
一张纸、一个雕版、一种墨,昂贵的连国子监都不能保证人手一本孔祭酒特别出品的《五经正义》。
《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成为主流,都是宣纸把成本砸成“白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