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药去”
然后,一只戒尺狠狠拍在苏妄头颅,将他从幻想中打醒,然后开始了新一轮的种药童子的日子。
种药、烧火、劈柴、挑水、练剑,闲时静来诵黄庭,清夜寂寞读道德,旬复一旬,月复一月,也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几十年,也许是上百年,大头小身的苏妄头发也敖白了,胡子也敖白了,眉毛也敖白了,这才敖完诸位老道的课业,从白云上的道观走下,真真是山中不记月,世上已千年。
“诸位师长,别送,千万别送,再送我就与你们急了”
纵使身形已经老朽,走路颤颤巍巍,苏妄依旧走如风,行如癫,咳咳,行如电,如风疯如电癫,狂飙而去。
在他身后,诸位老道亦步亦趋而行,只待看不见他的身形,这才作罢,当然,关键是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戒尺
然后,苏妄就看了坐在一朵昏黄的云霞上,随意踢踏双腿的夕阳武士,脸色骤然黑了下来。
“夕阳兄,你害得我好苦啊”苏妄语气不善,老牛鼻子都气歪了。
还别说,当了几十上百年的童子,老牛鼻子这个词用在他身上还当真恰当。
“一点兄,不吃苦中苦,岂知人中人而且,还是一点兄你说的由我安排,难道一点兄你忘了”
夕阳武士嘎嘎大笑,自白云上跳下,拍了拍苏妄苍老的肩头,极为得意,又道“而且,一点兄你会感激我的。”
“什么”
“一点兄,过去吧”
苏妄怔然,昏黄的云霞渐渐散开,自有一抹灿烂金光照落,炫彩飞霞,耀眼非常,苏妄神情露出古怪,再回头,又不见了夕阳武士的踪迹。
“我以为我只是个打酱油的,没想到,你们要把我当主角使”
苏妄叹了一声,抬步走上金光,道路两旁,浮云渐渐消退,一抹又一抹流光飞来,缤纷绚烂,照耀出一片片明亮而庄严的光彩。
随之,一座广殿大庙突兀出现,琉璃铺彩,玛瑙点缀,珊瑚为饰,地上铺的是金砖,照明的是赤珠,七彩光环,美轮美奂,比起草堂、道观卖相的确高明太多。
庙宇之中,供奉着无数莲台,莲台上,都坐着一位位头大身小的人儿,僧袍、袈裟,亦或镂衣轻纱,形容虽不容,却都是出家人打扮,或慈眉善目,或模样凶残,却有庄严气象,皆诵无量光,无量明,无量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