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边,是盘膝而坐、面色惨白的段通,在他的后背,有一道狰狞的伤口直接从从后心处划拉到腰杆,差点没将他劈做了两半。
以半步大宗师一身磅礴的气血,以及对血肉的入微掌控,便是真将他劈成两半,他也能把自己粘起来,再修养些时日,便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
但阻止段通恢复的,是伤口上蠕动的灰白光芒,灰暗近乎死色,仿若一条恶心的蛆虫,死命粘着伤口上,不断吸噬段通的真力与元气。
“青松,慎言!”武青空轻轻拉了拉自家兄弟,神色间虽有担忧,但终究比武青松痴长了几岁,阅历也丰富些,还能保持镇定。
说话间,武青空便将沉静而忧郁的眼神转向了横持玉箫,周身绽放纯青光芒的耶律飞燕。
素来喜爱红妆的她,却被朦胧的青光遮挡了身形,叫人看不真切,宛若姑射之神女,凌波之仙子,清雅脱俗,却叫武青空不觉有些迷醉了,即使他知道,此时不该是想这些的时候。
“师妹,若是撑不住,便让我们来吧。”武青空的语气愈发的温柔了起来,握着一颗佛珠,上前了一步。
佛珠通体湛红,仿若最纯净的玉珠,琉璃透彻,散发着与段通相似的红芒,却少了一分霸道,多了一分温暖,即若初升的初阳,温暖而不刺目,带来一种别样的慈悲。
如若说,耶律飞燕的玉箫是一位洒然不羁的高人隐者,武青空里的佛珠便是一位悲悯苍生的大师,不一样的气息,却同样的瞩目,无意间便夺走了原属于在场四人的存在感,仿佛,它们才是活生生的人,另外四人,只是器物罢了。
武青松幡然一怔,也捏着一颗佛珠上前了一步,但还未开口,便听到了耶律飞燕的回答。
“两位武师兄不必担心,待师妹支撑不住了师兄再来接力便是。”
她的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决,充满了自信,便似,从未因此间的变故而灰心丧志,但让两位武家兄弟看了心生了默默佩服,又觉惭愧不已。
武家兄弟正想回答,外间又是一阵轰隆震动,晃得此间的空间一阵动摇,青光频闪,连忙闭了口,不敢打扰耶律飞燕御敌,只得一边关注外间情况,一边将目光放回了段通身上。
便在刚才,在段通与戴老大被水泊众人击退之时,一直安安静静的陆余华忽然取出了一只灰暗的短刃,扎向了段通的后心。
武者的本能岂是拿来吹牛的?
危当头,段通忽然心生警觉,急忙侧了侧身,虽未完全避开这一刀,但也避免了透心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