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此时!
却见宫九身上忽然龟裂出一道道蓝色的伤痕,连结为网,扭曲若枯枝,不断张大,仿佛被撑裂的地幔,无数反沸了亿万年的岩浆不断翻滚、冲涌着,即将爆裂出来。
蓝色的光芒愈加炽烈,饶是陆小凤境界高深,也感受到一阵阵强烈的灼烧疼痛,但他不敢停,谁知宫九是否依然有余力压下这暴乱的气息,压下真力的暴走,他只能在一次次瞬闪,渐渐拉远与宫九的距离。
宫九愈笑愈猖狂,面目扭曲,黏答的散发遮掩了他的双眸,却遮掩不住他的快意与痛苦。
他仰天嘶吼,声嘶而力竭。
他的路,终于要走到尽头了!恍惚之间,宫九忽然有了这种觉悟。
已穷途末路矣!
“啪!”
又是一道凶猛的鞭指抽在了宫九身上,将上一道才恢复的伤口又撕了开,抽在了他的脾脏上,将他的内脏打得粉碎。
宫九却忽然停下了嘶吼,抬起了头,定定地看着他们,陆小凤、苏妄、牛肉汤、沙曼、童皇,乃至于不明酱油众——王河,在场的所有活人,无一缺漏。
虽然隔着乱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众人知道,他看得是自己。
陆小凤眸一惊,以为宫九还有余力;沙曼心一紧,惧怕多过紧张;牛肉汤复杂难言,喜悦与心痛纠结;童皇惊骇满目,脚抖成糟糠;王河不明所以,看了看搀扶的苏妄,未得到提示,终于反瞪了回去;苏妄面无表情,似是庆幸,似是可惜。
“来!”宫九这样说着,不明不白,眸光忽然变得清明。
来什么?再战么?他还有余力?还是故作挑衅,想要一个痛快?又或是,明玉功神奇到这般境地,连走火入魔都能压得下去?
众人信念百转,唯有站在宫九身前的陆小凤听明白了。
他慢慢的走上去,并指如剑,指若玉犀,轻轻地点向宫九的眉心。
确实是慢慢的走上去,就像一个不通武艺的平凡人,但若灵犀之角的指却不平凡。
这一指,陆小凤竭尽了全力,双指沉稳,玉光凝实、古朴,于移动震荡起一圈圈极其细微,却不容忽视的黑色涟漪,那是被震动的空间。
宫九笑了,唇角微微翘起,笑得悠然自得,笑得轻松写意,就像欣赏了一场好戏,就像他才出场时的那样,笑容自信,却因为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