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陆小凤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绪很复杂,若要形容的话,他此时的心情却与王河有几分类似,嫉妒、愤怒、不满,有些不是滋味,更多的是不爽利。
在宫九出时,陆小凤便在他的剑法看到了沙曼所使剑技的痕迹,他当然猜得到,沙曼的剑法就是宫九所授,两人的关系必然是极为亲密的。
而宫九,就是小老头口所说的,即将迎娶沙曼的男人——牛肉汤的哥哥。
其实他早该明白的,早在牛肉汤称呼宫九为九哥的时候,他就该明白,但他却假装不明白,存心要与宫九比一比高低。
于是,在被宫九毫无反之力的击退之后,他不得不明白了。
因为,这时候,他已经输了。
虽然只是武艺不如人,并非输了情场,但陆小凤不觉得自己还能赢过人家,武艺是江湖人吃饭的家伙,连饭碗都不如人家的大,不如人家的精美,端着个烂泥巴烧成的破碗,可就别说娶老婆的问题了,说了也忒丢人。
两道幻影在半空缓缓而逝,痕迹渐渐浅淡,仿佛印入了空气——那是宫九出击时刹那停顿的身影。因为速度太快,残影亦存留了好几息时间,几若于分身。
这般技巧,虽不至于变化的漫天幻影,但比之前者却高明了好几倍,真要对比,怕是有好几层楼那么高了吧。
苏妄忽然有些感怀,他从宫九的身法看到了一个人,也可以说是半个人——木一半。
宫九,就是让木一半沉寂多年的人。
在宫九身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渐渐蠕动着,肉眼可见地收束、结疤、掉落,变得粉红,然后恢复成白玉般的光洁颜色,那是苏妄方才那一剑制造的伤害。
但是,这样的伤害终究也未能在宫九身上留下印记。
至于最开始剑风劈砍出的伤痕,早在眨眼间就已愈合。
在运功时,宫武的体表愈发得透明起来,宛若被寒雾笼罩的白冰,他的气息也愈加内敛,平和,仿若初见之时。
“你练得是,明玉功!”陆小凤一语道破了宫九所习的功法,终于从地上爬将了起来,亦回复了他的风采。
他毕竟是陆小凤,虽然有些好逸恶劳,但依然是铁铮铮的男子汉,而不是脆弱的娘娘腔,岂能因一时成败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