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一片沉默,在场的都是从千军万马中拼杀而出,死倒不怎么怕,就怕致残,失去名份地位,生不如死,而瞎眼对于武将更加残忍,这也是石虎没有追究石他私自退军的重要原因。
“石瞻,石他部归你统领!”
石虎沉吟许久,转回头道。
“末将领命!”
石瞻心头一喜,躬身施礼。
自从把石虎的一千中军禁卫葬送在了杨彦的手里之后,石虎就再没让石瞻领过军,今晚分明是刑满释放。
石他有部三万,攻城连战死带迷眼,折损了六七千,虽然接手石他部会有些阻力,但石瞻也非寻常之辈,捅了那么大的娄子都没被杀,由此可见石虎的信任,他自信摆平石他部不算什么,两万多卒足够大展身手了。
石他却是脸面怒容一闪,随即就叹了口气,是的,自己的眼多半瞎了,就算回到军中,底下那些军头能听自己么,倒不如乖乖的把兵权交出来,换来石虎的善待。
自己如此配合,于情于理,石虎都不可能杀了自己。
“把石将军扶去一边。”
石虎望向石他的目中,现出了满意之色,挥了挥手,便问道:“小小郯城,竟花样百出,诸位可畅所欲言!”
营帐背北朝南,可防着冬季的偏北大风,只是谁也料不到,风向居然突变,猛烈的西南劲风透过风帘吹入帐,把火把吹指的忽明忽暗,照耀着一条条人影,忽长忽短。
石虎也不催促,一一看去,帐内诸将,石瞻、宇文乞得归、支雄、慕容廆、慕容皝父子与拓跋贺傉均是默不作声,一整天的攻城如今回想,都觉得挺窝囊的,什么战略目标都没达成,最后还被逼回原地,等于一天的工夫白废,除了打碎两片门板。
甚至宇文乞得归身受重伤,腹部和肩头缠着一圈白布,渗出的血水结了枷,把白布染成了紫红色。
其实大家心里清楚,石虎作战一贯不顾及人命,可谁敢当石虎面提这事呢?
“曹嶷!”
石虎的目光停在了曹嶷脸上。
曹嶷有心劝说石虎高沟深垒,团团围困,可这种话,断不敢说,只得硬着头皮拱手:“回中山公,今次虽无攻而返,但也让末将看清了杨彦之的手段,带刺的铁疙瘩,炭火并非防无可防,垫上木板,泼水熄灭便是,唯有那迷眼粉末难以防备,不过末将观之,须借助风力方能撒出,故末将以为,明日若是风向转变或者减可继续强攻,不予那杨彦之喘息之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