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摇了摇头:“你们呀,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去了杨彦之的地方,就不怕回不来?还是先向你阿翁认错罢,消了气再说。”
三人相互看了看,纷纷跪于榻前。
郗鉴连眼都不抬。
郗迈咬咬牙道:“叔父,侄知错了,可侄也是为了山上着想啊!”
“呵呵~~”
郗鉴冷笑两声。
周翼也小心翼翼道:“好教外舅得知,这一趟我们去郯城,一共赢了一千多石粮食回山,若不是急着赶回来,怕是能赢三五千石呢……“
郗迈连忙打了个眼色,制止住了周翼的吹嘘。
不过郗鉴倒是有了兴趣,一千多石粮啊,如今粮食成了他的心病。
没有粮,任他兖州八伯的名气再响,民众总不能天天挖草根吃燕子老鼠,早晚会逐渐逃散,如果依附的民众没了,他的价值最少减半,流民帅也会陆续离开他,成为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那他即使成功南渡,也会因缺乏根基,被边缘化,建康街头的诸多流浪士人不缺他一个。
郗鉴用胳膊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许氏连忙扶住,又把枕头竖起,让郗鉴靠着。
“哦?赌钱还有赢的?说说看,是怎么赢了一千多石粮食?”
郗鉴这才问道。
周翼拱手道:“外舅误会了,甥与从兄并非去赌钱,而是参与期货交易……”
足足花了小半刻的时间,郗迈与周翼你一言我一语,才道明了来龙去脉。
许氏忍不住问道:“赢了一千多石粮食,那杨彦之怎会如此慷慨放你们回来?”
郗迈拱手道:“叔母有所不知,东海国乡豪十之三五皆参与交易,上百人济济一堂,气氛热烈,有时一笔交易就达数千石之多,若杨府君横加阻挡,岂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因小失大?”
周翼补充道:“舅母无须为我等担心,杨府君那市易行,每日收手续费与保管费,怕是就不下于百石粮,请恕甥说句不中听的话,千多石粮食根本算不了什么。“
郗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是病中头脑昏沉沉,没有过多精力琢磨,于是问道:“郯城究竟如何,你等在郯城过了一个多月,且与我说说。”